十月初的郎城依然是一座火炉,傅源从冷气十足的出租车上下来立即感觉自己的皮肤就要被那一**的烈焰给烤融化了一样,密密麻麻的汗珠立即从头顶,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渗透出来。
出租车司机大概也是厌烦了这样的天气,一点儿都不想动,坐在驾驶座上直接按下了后备箱开关键,完全没有要下车来搭把手帮傅源搬行李的意思。
傅源的行李其实很简单,一个旅行箱,一个背包而已。不过,旅行箱有点沉,从后备箱里拖出来花了傅源一点点的时间和不少的力气。当,拖着旅行箱走向机场大厅的时候,他已经全身湿透了,头发往下耷拉,t恤能拧出一盆水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刚捞起来的一样,狼狈得不行。好在机场大厅的冷气十足,吹着湿漉漉的身上那个叫倍儿爽的。
手机响了,是杨果打来的。
“在哪呢?”
“刚到,你呢?”
“我在a区等你,挂了。”
“等等……”傅源犹豫了一下,“你姐……”
“说是回来,不过谁知道呢?从医院出院不过几天,我就一直找不到她人影,我都……”杨果的突然噤声,过了三秒之后,他又用极低的声调说,“我爷爷在这,不说了,你赶紧过来。”
今天会见到她吗?
她的听力完全恢复了吗?
关于“司徒阳”的所有记忆是永远消失了,还是只是暂时的?
“也许有一天能想起来,也许不能,这完全取决于她对这段记忆的渴望度。失去,并不意味着不重要,恰恰相反,是因为太重要了,重要到令她觉得痛苦,所以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她要忘记,要忘记。”杨果请来了心理权威如是说。
不过,自从杨苹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
怎么说呢,感觉性格变得比来更外向了一些,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轻快了许多。就这个问题傅源找杨果和心理专家讨论过,心理专家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难,看开了,觉得生命很脆弱,生死一线间,就应该把握住现下分分秒秒,轻轻松松地过;另外一种,是她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真性格,想要装出不受这次意外的任何影响,让身边的人放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和她内心深处的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关。
傅源的心里抽了一下,有几天没见到她了,这心里总是特别的挂念。
稍早几天,杨果问过傅源,“舍得离开吗?”
傅源回答:“不舍得,但不得不走。不走,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弟弟的朋友。走了,也许几年后回来,还有机会。只是希望别有人在这个时候捷足先登。”
杨果忧愁地看着傅源:“我很矛盾,我看得见你的好,相信你的真心。可是她若是遇到良人,我倒是希望她早点结婚生子,过上安定的生活,不是这样一直枪零弹雨中冲着。这么一想,又觉得对不起你。”
傅源拍了拍杨果的肩膀,“她要是先遇到良人,我也只会祝福她,绝不纠缠。”
杨果挑眉:“真能那么洒脱。”
傅源淡淡一笑:“不是洒脱。你没听说过有一种爱叫放手吗?”
杨果伸出另外一只手也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两个人形成了对肩扶持状:“出国之后,我要继续对你魔鬼训练,争取在一个学期内将你身上的一层多余的肉全部甩掉。甩不掉,我就花钱请人给你割掉,你到时候可别挣扎哦。”杨果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傅源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很顽固的游泳圈。虽然前一阵子被杨果拉去魔鬼训练,什么游泳,长短跑,马拉松,还有什么针灸法,保鲜膜裹腹法,蒸气法,代餐法,节食法,杨果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新点子来,把他折腾得够呛。接着杨苹又出事了,他接连在医院熬了十多个夜晚,瘦到是真瘦了一点,但是离杨果那种高富帅形象好像还很遥远,遥不可及的感觉。
古代人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而他这个现代的男人却不得不为悦己者不断地减肥,减肥,再减肥…..
悲哀啊……
傅源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肚腩,推着行李箱往a区走。
突然,身后有一只纤柔的手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傅源侧身转头向后看去,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站在他后面搭他肩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杨苹,而且今天的杨苹惊艳到令他窒息。
她戴着一副暗红色的墨镜,头上顶着一顶黑色宽帽檐的太阳帽,身穿一袭波斯米亚风的长裙,层次鲜明,颜色艳丽,如藕般的白臂,裸露在外的香肩,撩人的锁骨,脚下一双黑色绑带高跟鞋,黑色的皮绳裹在她白皙的脚踝上,简直是性感至极,就像是海报上走出来的大明星。
“你……”
“怎么不认识呢?”杨苹摘下了太阳镜,勾唇淡笑了笑,“我来送你们两个,刚一进门就看到你在那东张西望的,在找杨果吗?”
杨苹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一只手自动自发地拉过傅源手里的旅行箱。
“还是我来吧。”
傅源伸手要拉回行李箱,却被杨苹迅速地转到了另外一只手上,然后空出来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傅源的肩膀上,“走啦,a区候机室是吗?”
“嗯……”傅源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马上就要跳到嗓子口了,声音也变得怪怪的。
杨苹不疑有异,一边往a区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