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看到了吗?”
“什么东西?”
“你的私人物品,在桌上的纸盒里。”
“什么?”杨苹狐疑地打开了桌面上的那个纸盒,纸盒里都是她在楼下办公桌上留的东西,两个水晶照框,一张是八年前的全家福,爸爸、妈妈、爷爷、她以及杨果,一张是杨果出国前拍的,最可惜的是毕业典礼那天因为舞台剧命案而搅黄了,后来拉着杨果出来补拍了一张,杨果那小子还拉上了傅源,然后就成了三人合影。除了照片之外,也就剩下一本笔记本,一个工作手册,还有一些防晒和补水霜。
杨苹看着那有些空荡荡的箱子,怎么感觉她七年多的刑警生涯就只剩下了可怜的这一点东西了.
虽然刚刚在唐局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出唐局的意思了,当时也只是以为楼上楼下跑而已,并不麻烦,却没想到是要她连人带桌都搬上来。那和撤出一线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把我的东西搬到楼上来?”杨苹偷偷瞄了一样alfred,见他正站在窗口的位置望楼下眺望,便侧过身去小声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楼上去工作。”
“什么?搬到楼上工作,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那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在刑警队工作了?”
“你还在刑警队啊?只是办公地点从楼下转到楼上。”
“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会不一样,犯罪心理研究也是战斗在第一线啊。你还记得你从北京学完心理学的“微表情分析”之后帮我们队里撂倒了多少罪犯吗?刑警可不是能跑能追就够的,何况你马上就要三十的人了,还能跑得过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吗?”
最近怎么老有人跟她提起她的年龄问题,这让杨苹忍不住想要咆哮,而且她已经咆哮起来了:“女人三十岁怎么呢?很老吗?”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杨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
alfred无辜地耸耸肩,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像似在极大隐忍着心中的愉悦。
电话里胡安口是心非地安慰道:“不老,一点都不老,正当好年华。但是你总得给小年轻一些机会啊,每次跑在最前面的都是你,这样总是会让小年轻们无地自容,打击人家的积极性。祖国的未来还是要寄托在小年轻身上,我们这些老辈的人应该在适时的时候提供一些经验帮助就好。而且现在的犯罪已经趋于多元化和人格化了,更需要犯罪心理学分析作为引导。你好好地跟专家博士学习,这也是局里的意思,更是命令。就这样了,李勇彬的案子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我很忙,挂了。”
“喂……老胡……”
“啊……”杨苹忍不住抓头挠耳,顿足捶胸,好一阵发泄。当她发泄完抬头准备整理头发的时候,正好撞见了alfred戏谑含笑的脸。
杨苹耙了一下头发,整了整衬衫,扯着嘴角还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迅速地转身往外走。
alfred在后面喊:“去哪啊?”
“去厕所,要跟吗?”杨苹有些烦,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alfred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的笑声,缓缓地走向杨苹的桌子,探头往纸盒里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当年的那张照片,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地平线后燃起了一道炫目的光彩,就像烂漫盛开光之花温柔而多情,嘴角轻勾,含笑取出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他也保留了一份,一直保存在他的钱包内层。
不是不能见人,而是还不到时候。
“那是我的弟弟们。”杨苹不知道何时走近了,就站在alfred的背后,伸手从alfred的手里接过了照片,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将纸盒里的其他东西往外搬。
“这个男孩和你有点像,可是这个胖子却一点也不像。”alfred笑着点了点照片中的小胖子,“他也是你弟弟吗?”
“不是亲弟弟。他叫傅源,那是我弟弟的同学,死党。他们两个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得要命,也算是我弟弟啦。”
也是我弟弟……就像是一把针慢慢地戳向了alfred的心,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痛,但是之后也就释怀了。同时,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他要用此刻最好的自己来替换照片中的胖子——所以要重新拍一张,换上去。
不过,这需要时间。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走进她的生活,用鲸吞蚕食的方式。
见杨苹收拾得差不多了,alfred便说:“我们去吃饭吧。”
杨苹看了一下手表,十点五十分,不到十一点。
“这么早吃饭?你饿呢?”
alfred嘟着嘴,点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差没调整过来,早上没什么胃口,现在实实在在的饿了。你们唐局不是说了吗?找一家好一点的西餐厅,他报销。”
杨苹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耳朵挺尖的嘛。”
alfred咧开嘴笑得爽朗:“不过我不喜欢西餐,我们去吃宋记的牛肉粉吧。”
杨苹很是惊讶:“你居然也喜欢宋记的牛肉粉。”
“看样子你也喜欢,那太好了。”alfred伸出双手搭在杨苹的肩膀上,将她180度转身,半推半拥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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