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厨房有声音,杨苹便走了过去。
新来的帮厨小燕推着一个粉色三层大蛋糕,眸光里透着不舍:“邱叔,这蛋糕真的要丢掉吗?”
邱平羽点点头:“丢了吧。少爷特别交代过,别把蛋糕端出去,怕小姐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一个蛋糕而已……”小燕一时嘴快,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即招致邱平羽的一记白眼。
她不情愿地说:“好吧,我现在就推出去丢掉。”
“等等——”杨苹突然喊道。
邱平羽看到杨苹闯进后厨,颇有些意外,立即用身体挡在了蛋糕的前面,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怎么倒厨房来了,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邱叔,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了。我现在就想吃你身后藏的那个蛋糕。”
“你确定?”
杨苹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越过邱平羽走到了摆放着蛋糕的小推车面前。
“那蛋糕和妈妈做的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粉嫩。”
妈妈总说她是大家的公主,粉嫩的公主,所以从小就喜欢给她穿粉红色的裙子。尽管后来她长大了,有了更多的主见,也极少再穿妈妈买的粉裙,但是妈妈依然坚持每年都要亲手做一个粉色的大蛋糕以示她小公主的地位。
邱平羽说:“嗯,以前都是我帮太太打下手,今天不知不觉就又做成了粉色。”
“要知道爱不会因为离开而不再,有些人离开了,可是他们把爱留下了,留在了你的身上,留在了你的骨髓里,永远剥离不了。你若难过,他们也难过,你若高兴,他们也高兴;还有些人在你的身边他们不说爱,可是他们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alfred的话突然窜进了杨苹的脑海中。
沉吟了片刻,杨苹说:“这个蛋糕我很喜欢。你帮我切几块分给大家,爷爷的血糖高,你切一点意思意思就好,给杨果送一块大的过去。剩下的你打包一下,我要带走,明天请同事们吃。”
邱平羽凝望着杨苹,眼中含着泪花,“好,我马上去办。老爷子要知道今晚能吃上蛋糕,想来晚饭都不愿意多吃一口的。”
老爷子吃完了一块,还吵着要一块,不过被杨苹给制止了。
alfred端着蛋糕凝望了很久,迟迟不肯下手。
“在看就变成化石了。”杨苹作势要收走alfred手中的蛋糕,却被alfred轻巧地避开了,然后他掘起一大口塞进嘴里,感觉奶油在口腔中慢慢地融化开,一股细腻的,甜甜的滋味在心头弥久不散。
吃完蛋糕,alfred看了看时间九点了,已经过了老人家的作息时间,他便提议要走。
杨老爷子有些不舍,提议他们两个一起留下来过夜。
杨苹想了想拒绝了,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局里,这边开车过去的话,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老爷子也不勉强,让邱平羽派了一个司机送他们回去,顺带地捎上了剩下的蛋糕。
大厅路口,杨果和老爷子一起肩并肩站在那里,看着载着杨苹的车慢慢地驶离杨家大院。
老爷子问身边的杨果:“你姐姐会不会看出我们在做戏?”
杨果伸手轻轻地搭在了老爷子的肩膀上,“应该不会,我演得很好。不过也说不定,爷爷你的演技真的有些烂。”
“胡说,我哪里演得烂了,我在商场上浮沉多年,几乎每天都在演戏。简直就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这是本色出演。”
“那只能说明你的资质太差,演了这么多年戏,居然还让观者看出破绽。”
“哪里破绽呢?你姐未必看得出破绽。”
“我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被她看穿其实也不丢脸。我们又不是犯人,就算被她看穿又如何?”
“被她看穿不会如何,不过傅源那小子就恐怕得受点罪了。”
“你还有闲心操心傅源那小子,放心吧,那小子油头的很,闷声不响地暗恋了我姐六年。六年都熬过来了,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放手的。”
“你说你姐姐喜欢傅源吗?”
“应该是喜欢的,也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看傅源的眼神其实和看其他人的是不一样。”
“那就好,其实我挺喜欢傅源这小子的。唯一觉得不妥的也就是年龄。不过今天那小子的一番话倒是也让我茅塞顿开了。”
“所以啦,姐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身边有傅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能复原如初。也因为是傅源,她不会受到半点委屈。反倒是你自己,什么时候跟我去美国做全面的检查?”杨果注意到老爷子最近在吃药,问邱叔吃的是什么药,邱叔只说是维生素,但是有谁会早午晚三餐都吃维生素,他便偷偷的偷了几粒托人化验了,结果那些药都是治疗胃癌的。
杨果又派人深入地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老爷子在三年前被查出得了胃癌,切掉了三分之二的胃。这几年他每次飞美国其实都是预约了医院做检查,每次进医院之前,他总是要去学校看他,话语间总是带着一股诀别的意味。
“你知道了?”
“废话,你的演技那么差,还想骗过我,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好歹我在美国学了半年的艺术表演。”
“不,你不是演戏的,你是来讨债的。”
“好吧,我就是来讨债的,你什么时候还债?”
“我不想再去美国了,有点怕客死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