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把他放床上,盖上了个薄被,看了他一会就下了楼,楼下还有段暄,秦邵陪段暄说了会话也让他去休息,天气不是那么炎热也不是那么冷,温度适宜,所以他的身体好了一点,不再整日的咳嗽,再加上是秦邵这里,所以段夫人也没有强制性的要他回去。
段暄选了段情的卧室:“烨霖,我跟幼棠睡一个房间好了,你也去休息吧。”秦邵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好。”如果段暄睡在他的卧室里,他就该去睡客厅了。
段暄把门关上后看了看段情,段情睡觉姿势还是很自我,秦邵把他往里放的,这么一会他已经睡在边上了,四仰八叉。薄被子都蹬了。段暄坐在他床沿替他掖了掖被子,想笑笑,有些心酸。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很小的时候睡在小床上,四周有围栏,他掉不下来,于是也就由着他一个人睡。再大大小床睡不下了,就换到了大床上,那时候他调皮的要命,翻身,满床上跑着睡,从床上掉下来都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地毯很厚,也没有摔疼。保姆在旁边睡的呼呼的,连被子都不给他盖盖!他那个时候还能抱动他,虽然长得胖胖的,但是还是能够抱得动的。抱到他的房间,跟他睡在一起。小孩子没有跟人一起睡的习惯,把他踢醒了很多次,最后也实在累了,两个人都睡着了,被子被他全部瞪了,两个人就穿着薄薄的睡衣睡到了天亮。早上小孩子没有冻着,依旧活泼可爱哭的声音很响亮。反而是他不行了,一顶点的感冒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的免疫系统太差,太差……从那以后,段夫人再也不允许他们一起睡。
段暄长长地吸了口气,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捂着口低低的咳了几声,拿起来段情桌上的英语书,心平气和的看下去。他不能想太多,哮喘这个病可大可小,遇上体质好一点的也许就好了,可是遇上他就不好了,他这个病根时间太长了,先天性的,永远都治不好了。这些年他生在药罐里,日日夜夜的养着,没有恶化,没有因为长期的反复发作导致阻塞性肺气肿和慢性肺源性心脏病,这已经是很好了,很好了。
段情睡觉不太老实,手打在了他身上,把他的难受也打没了,段暄握着他手笑了。就跟以前一样,每次他身体不好只能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就会跑进他的房间。虽然是搞破坏,虽然是东找西翻的把他的房间翻的一团乱,可是,他心里高兴。高兴这个小孩子肯来陪他玩。在被段夫人跟医生下了禁令后,还愿意来找他玩。他看着在他房间里自己玩的幼棠,心里也酸楚,这个小孩子同他一样的寂寞。段靖远把他管的很严,几乎不允许他出去玩,就连幼儿园都没有去上。只是在家里请了个老师。他已经6岁了,可是连个同伴都没有。他是没有了同伴,没有人玩才不得已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的吧。
段暄握着他的手深吸了口气,他应该谢谢段靖远,谢谢段靖远把他惯得这么严,剥夺了小孩子应该有的童年,让他不得已的跟自己生活在了一起。小孩子也一定讨厌他,讨厌他病怏怏的躺着,不能想一个哥哥一样陪他玩积木,陪他跑火车,陪他打枪,陪他捉迷藏,陪他出去蹦蹦跳跳,甚至不能够抱抱他。甚至,陪他玩的时间都很短,都要偷偷摸摸的。一旦被医生跟段夫人发现,小孩子就要被说上几句,然后就会被保姆强行的抱走。
段暄眼眶有一些湿润,他记得有次,小孩子怎么也不肯走,死死的扒着门框,不小心被保姆带上来的门夹住了手,哭的惊天动地。他急的不得了,从床上掉下来,再次的惊动了医生。他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以为那个小孩不会来了的,结果晚上又看见他偷偷的跑了进来,已经不哭了。手上也包扎好了。这次倒是老实了,坐在他床上看他,脸色臭臭的,说的话不好听:“你没有死吧。”6岁的小孩子啊,不会说话,说的都是他实际想法,是怕他死吧。段暄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放心,我不会死。”小屁孩放心了,高兴了:“那就好。哪我走了。”段暄拉住了他:“再玩一会吧,给你吃饼干,巧克力的。”他想他真的想让他留下来,以至于用这种手段,小孩子正是喜欢吃糖牙疼的时候,段靖远控制了他所有的糖果。果然小孩一听有巧克力饼干吃,立马高兴了。段暄把他的巧克力饼干全部都给了他,小孩子抱着一大盒饼干,席地而坐。吃的嘴上都是黑的。段暄看着他笑,一时间觉得身上的病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幼棠一直喜欢吃零食,尤其喜欢甜食,从小到大一直断不掉,无论牙多疼都改不了。那天晚上也一样小孩子吃多了,牙疼。闹了半个晚上,可是第二天的时候还是愿意跟他玩。
段暄汗颜了,想起那些往事都有些脸红。他看了一眼段情,段情脸已经正了过来,脸上闷出了汗,怪不得把被子都踢了。段暄放下书空出手来替他擦了擦汗。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下,跟小时候一样单纯的亲亲,不掺杂任何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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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情这一觉又睡大了,把两节英语课直接睡过去了。是段暄没舍得叫他,闹钟响了几声段情只是不耐烦的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