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玄邺并不赞同这个猜测,纵使他真是个奸细凭他也难探听到什么机密,再说,哪来这么笨的奸细,爬个墙还被扯上一系列命案,要不是命好认识邹晋楚那老好人估计命早就没了。
他不会是奸细,少年纯然的眼神跟他们这些被世俗浸透的人不一样,也许少年跟他们的灵魂本就是不一样的。
少年皇帝第一次承认自己不自觉地对这个才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上心了,他对此给出的解释是少年的容貌惑人。
至于真实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愿意深究。
且将这陌生的悸动放一边,宋家的发展之快出乎他的预料,连事先准备好的笼子都不太适合现下的情况,皇帝打算将计划稍作修改……
深宫里的这位心思如何诡谲难辨不说,莫挽青在将军府住下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邹晋楚早先吩咐人将屋子收拾出来。
屋子就在书房旁边,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里面东西倒是布置的颇为精致,从床褥纱帐乃至屋子里点的熏香都是经过将军的眼过过的。
就是再用心不过的了,简朴中不失风雅的格局就是莫挽青这个木头都察觉到不同。
这屋子绝对是他住过最有档次的,从茅草房到这里的豪华房间真是质的飞跃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吸引他眼球的,最让他激动的还是桌面上放着的方盒,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刚拿到手就失去的大刀!
收到少年疑惑的眼神,邹晋楚带笑地鼓励他,“何不拿来一观?”
莫挽青立刻窜到桌子前,却放缓速度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见到熟悉又陌生的刀面他不争气地被感动了。
大刀于他就是过往的证明,时隔好久再一次握上它泛着冷意的刀柄,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似乎他正站在战场上,对面就是凶恶至极的感染者,身边是同样在战斗的队友们,喊叫厮杀的乒乓声不绝于耳。
他抬手将刀举到面前,左手温柔地抚过刀面。“吧嗒”清脆的声音惊醒他,让他从幻想中陡然退出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莽撞的动作让自己的左手鲜血直冒,刀面上也被抹上一层艳色。
邹晋楚刚才也被少年拿起刀的那一刻震惊到了,那时候的莫挽青就像完全变了个人,杀伐的血腥气铺面而来,甚至比他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杀气还要重。
震惊让他不得不重新看待少年,他似乎很有理由去怀疑少年的身份是否对他,乃至对整个国家有威胁,但当视线接触到少年的眼睛时,心里翻涌的想法瞬间平息了。
算了,总有一天少年会亲口对他说出这些秘密。至于眼前,他选择相信他。
莫挽青略无措地看着通红一片的刀面以及地上滴答着的血,另一只手抓着刀子不方便只能紧紧攥着拳头。
一声叹息,“怎么如此笨,先把刀放下,我给你包扎。”
撇开那一瞬的杀伐气,此时的莫挽青就像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样,犯了错会无措,会可怜兮兮地求原谅。哎,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莫挽青怔愣间大刀被人取走,放回原位。随后左手被一个宽厚的大掌包住,紧接着一阵裂帛声传来,被撕成长条状的手帕被包扎在伤口上,打转系紧,一个利落的绳结出现在他手背。
“身上没纱布,先用手帕将就包一下,待会儿叫人来帮你重新包。”
莫挽青点点头,手还是要去抓那刀,邹晋楚见了觉得好笑。“手伤成这样还想要它?”
少年对长刀的痴迷他是看在眼里的,但没想到他痴迷的程度如此深,居然到难以放手的地步了。
“你说这个?”莫挽青晃晃手上的口子,伤口上的布条随他动作险些松开来,让人看着心惊胆战的。
“这算什么,一个小口子而已不碍事的。”
至于他口中的小口子此时正因为他暴力的对待开始不甘寂寞地渗出血水,莫挽青见此就自力更生,牙和另外一只手上将那个结系紧些。这种伤口看着狰狞,但只要不是很深的那种就没大碍,像这样死命地压着,不一会就会止血的。
这点常识谁都知道,但不代表谁都能这么淡定,怎么说呢,邹晋楚感觉在少年身上他闻到一种熟悉的血腥味儿,清甜中带着铁锈的气息。
邹晋楚强迫自己从少年身上移开眼珠子,将视线转移到桌子上,却诧异地发现桌面上刀子有了变化!
暗红的血液平整地贴合在刀面上,这么长时间居然没看到血液凝固成黑褐色。好奇之下他取出撕剩下的手帕擦拭过去……
很快素色的帕子就被暗红的血液浸红,但奇怪的是那刀子上血液的痕迹却还是鲜红的,就像刀子本身的颜色似的。
莫挽青也被这奇异的情况吸引过来,乌黑的瞳仁里也满是诧异。仔细想想刚才他只是想起之前的事而已,并没有对这个刀子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难道……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血?
话说他的血液虽然有着解开罪蚁毒的能力,但具体还有何奇异的地方,科学院里的人并没有告知他,他们只会每年定时来这里问他索要新鲜的血液。
摇头,他大概是想多了,也许是材质问题,刀的材质跟血液正好发生了反应,并且难以清理吧。不过这不就意味着以后这刀要是沾了血会变色吗?
“噗,我看这刀的名字都可以取一个了,就叫饮血,宝刀饮血,以后望它能成为你的伙伴。”
莫挽青倒是没有想过取名的事,眼下一看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