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茜的父亲和他爹是嫡亲兄弟,当年虽说两兄弟分家出去,但来往并没有断掉。宋茜是她大伯老来的子嗣,更是宋家嫡支里唯一的男丁。自小受着宋家整个家族的宠爱,虽说有点纨绔脾气吧,但本性是极好的。
宋氏未出阁前待这位小得多的堂弟也是极亲热的,就算后来出嫁了,有个什么好的也是率先想着这个堂弟。同样在她眼里,宋茜是非常孝顺乖巧的,从小在家里就是个活宝,每每总能逗得家里老太爷呵呵笑。
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宝有一天骤然被牵连去了那脏污的牢房,试问宋家谁会接受?
当得知此事邹晋楚出了好大的力,宋家对宋氏的态度都有些微妙了。更有冷言冷语地说,嫁出去的女儿帮着外人对付家里人!
荒谬!也不看看当初她对宋茜多么疼爱,这些个眼皮子浅的人净会挑拨。
对疼爱的堂弟身陷囹圄焦虑,同时更对挑起这起子事的莫挽青恨到极点。
他们不会想宋茜糟蹋人家清白姑娘还残害人命不对,只会觉得是章家小姐勾搭他们家公子的,是她活该,人命这种东西本来只要不被捅出来就不算大事的。
怪就怪在莫挽青那次闯入让章老板不管不顾地闹腾开来,结果把那位引来才让事情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境地。不然以宋家的实力根本没有宋茜走牢房的那一趟。
眼下只能先让心肝宝贝做个样子去牢房走一趟,然后家里想办法悄无声息地把人捞出来……
第44章:有曲名往思
宋家近些日子都忙着想办法把宋茜弄出来,宋氏又一时未曾找到好时机,便暂时没有去折腾莫挽青。
他就像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漂泊动荡却异常清净。
这日,阳光正好,院子里的几棵松树早就看腻了,花园那边他也不敢乱走,只能围着院子转悠着。
邹晋楚一大早就上朝去了,莫挽青头两日还能老实待在院子里,到了第三日便再也忍不住了。虽然他喜欢练刀,但天天练也不是个事儿啊,再待下去身上都要长毛。
还有邹晋楚说的会给他找的师傅,因这两日忙碌的公务也被搁浅了,让他更加百无聊赖。
他都想好了,待会儿邹晋楚回来一定要跟他好好说说,明天得放他出去透透气。
说来也是郁闷,邹晋楚以“养伤”为由直接给他禁足了,还反抗无效,真把自己当娃娃养啊?他才不管,今天他不答应,自己一样会翻出去的。
当然他才不是贪玩,而是为了找章老板。那次闯入章家带来的恐怖后果他领教过,消停了一阵还是想去探查一次。因为他听说章老板失踪了,这也就是说他不在章家!
假如他真的被感染过,那他一定可以找到章老板。反之他没感染过的话自己找不到也无碍。
说真的,他很纳闷章老板的情况,明明察觉到他身上的虫卵气息,等他追过去又半点没有了,难道那碗茶盏并不是章老板喝的?
尽管他早已远离末世,很多习惯和本能还是留在他骨子里,比如追寻罪蚁,杀了它。
其实莫挽青从未想过,这片土地已经不是他发誓要守护的了,但还是追寻本能地去消灭罪蚁,那是因为身为军人的使命感刻在骨髓中。
平地一声陡然拔高的笛音强势打断他的思路,他不懂笛子,应该说他从未听过笛子声,只觉得这声音真是非常好听,勾起他久远的家乡记忆。
人还没多想,腿就先追着笛声来源走过去,不觉间穿过影壁来到一个清幽的院子,里面栽着时下花木,错落有致地填在其中将院里的屋子都遮地若隐若现。
笛声便是从深处传来,莫挽青只知道这里不该是后院,也不是那个花园,所以他是可以进去的。
一路分花拂柳,从假山中探出头的莫挽青率先看到的是一个小池塘,池塘中立着几个荷花骨朵儿,粉白的颜色看着漂亮极了。
最神奇的还是池塘中央石亭里的一白衣公子,远看还有些眼熟,那笛音就是他发出来的吧?
他是谁?为何会在这里?陡然间一双带笑的温润眼眸在他脑海闪现,会不会是他?
李老头曾说过打扰人奏乐是很不礼貌的,而且这么好听的曲子他也愿意站那儿听完。
凉风习习,不远处白衣公子吹出动听的曲子,真是享受。莫挽青索性靠在假山上微阖起双眼,让感官只剩下听觉。
许久未曾记起的回忆被翻出来,恍惚间他还是孤儿院里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儿。因为长得像女孩儿没少被人欺负,男孩嫌弃他丢人不够阳刚,女孩更不会接受他。那时候的他就像个异端,就算院长尽量帮衬着,他还是总带着伤。
年少的他不知事,被人欺负了就会用拳头说话,但往往双拳难敌四手。还记得有一次他又被几个小孩压着打,其中领头的一个黄毛叫嚣着要扒他裤子。
“看看那怪物的弟弟!说不定是个妹妹呢,哈哈哈。”
于是几个孩子扑过去要扯他裤子,莫挽青顿时火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一个男孩,谁知那个男孩直接磕在石子上,当时脸上就流出好多血。
这可把一群猴子给吓着了,纷纷一哄而散,而那个被他撞出血的孩子则趴在地上大哭,边哭边指着莫挽青控诉,“他杀人!杀人啦!”
谁也不知道小孩子哪里知道“杀人”之类的,事后莫挽青毫不怀疑地被关了禁闭,用院长的话说就是“不管你有没有伤人的心,结果已经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