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那哪是他说要就能要的……”
旁边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白衣男子听着,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倒起酒来。
大汉不依不饶地冲到那摔得一身狼狈的人面前,刚想要再好好教训他一番,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一抹紫色的影子,转过头,狰狞不堪的脸上即刻堆出了一个让人反胃的笑容。
桌子边坐着一个身着明紫色长袍的男子,那人黑发如瀑,眼尾微微上挑,眼色极深,仿佛一汪随时能将人吸入的深潭。他薄唇轻扬,唇角在发丝的掩映下颇有几分慵懒而暧昧的意味,远远望去便知是风华绝代之姿。
白衣男子眼前一亮,顿时连酒都顾不上喝了。
众人看看那大汉,又瞧了瞧那男子,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大汉将摔倒在地的人无视了个彻底,他跑到那男子面前,咧嘴道:“在下七武帮帮主赤全,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男子放下手里的酒杯,悠悠起身:“在下区区之名,不劳赤帮主相问。”
赤全一笑,耐心倒是出乎意料地好:“诶,怎能不问,公子如此风姿,实在叫人心动。不知公子今晚可有闲暇,我想邀公子赏月。”
此话一出,酒楼内一片唏嘘。
“早知那赤全偏好男色,想不到如此露骨。”
“可不是嘛,我都快吐了。”
“哎,想那七武帮里养了多少禁脔啊……可怜人家好好的公子……”
议论声此起彼伏,赤全却没工夫理会,眼看着对面的男子但笑不语,心里更是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步,几乎就要用强,忽然间,眼前一道劲风刮过,回神时,那男子竟已被他人搂住了腰。
赤全怒火中烧,刚要破口大骂,定眼望了望对面白衣翩然的人,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你是……郑千澜?!”
三字一出,本来一群对调戏“良家妇男”毫无兴趣的人纷纷转过头来,郑千澜暗自叹了口气,本来还想低调行事的,现下……
抬眼看了看身旁的男子,郑千澜笑得一脸餍足,现下倒也不错。
“郑千澜,你这是何意?”赤全皱着眉头,却比方才冷静了许多。
郑千澜轻轻笑道:“爱美之心人尽有之,赤帮主坐拥天下美人,可否让予晚辈这一回?”
赤全怪哼一声:“连穎山庄郑翊天号称江湖第一豪侠,想不到他弟弟却是个好男色的主,也不知他知道后会不会吐血而亡啊。”
郑千澜目光一冷,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赤帮主这话倒是说得奇怪,若说我好男色,我大哥就要吐血而亡的话,那七武帮早已作古的数十位帮主岂不是无血可吐,诈尸不成?赤帮主,这随不了祖先的心愿,可是要摊上不孝之名的啊。”
赤全被气得脸色发青,吼道:“郑千澜!你莫要以为有郑翊天撑腰就可胡作非为,他闭关已两年,谁知是不是在里面走火入魔了,你这黄口小儿牙还没长齐就想来抢赤爷爷的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赤全越吼越带劲,到后面竟开始运起功来。
郑千澜轻笑,搂着那男子退后一步,掌心微微翻动,说道:“我自幼孤苦无依,倒也想认个爷爷,不过若是帮主的话……那便算了吧,只怕有违风化啊。”
赤全听着郑千澜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还未及多想,突然就听到绢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四肢一凉,只觉身子空空如也。
“啊!”在场不少女子在看明白之后纷纷发出尖叫声,就连后方想要上前助阵的七武帮弟子也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赤全的上衫尽数崩裂,膀圆腰粗,脖子往下处处都留有深深浅浅的红痕,足以用不堪入目四字来形容。
郑千澜挑挑眉,一脸揶揄道:“瞧赤帮主这模样,平日里过得未尝不销魂,又何必与我相争?”
“你!”所谓树要皮,人要脸,饶是赤全这样的江湖莽夫,眼下也是老脸通红。
郑千澜正兀自沉醉在自己的杰作里,手上却感受到了一阵阵微微的颤动,往旁边一看,竟是那男子在笑。
美人在怀虽是乐事,但看了看酒楼里的那一众好事之辈,郑千澜思忖着怎么也要给人家公子一点面子,当下准备松手。
“现在松手,不怕我被他抢了?”男子突然道。
郑千澜停下了收手的动作,又朝那俊美男子的脸上多望了几眼,这越看越是收不得,最后索性又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笑道:“放心,我定护你周全,不叫那样的事发生。”
男子轻笑道:“公子果然侠义心肠。”
郑千澜道:“只对美人。”
这一头正是风花雪月,你侬我侬,那一头光着膀子的某人却是怒目圆阵,赤全自知不是郑千澜的对手,就打算放下几段狠话“郑千澜,今日之仇我若不报……”
复仇的豪言壮语还没念完,就被毫郑千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帮主是名字倒过来写也好,誓不为人也罢,在下管不着,在下只愿帮主报仇的时候能多穿上几件,免得被外人看到,以为在下和帮主……那我大哥可真要吐血而亡了。”
四周传来笑声,赤全的脸像是浸了染缸一样,他一拳打碎了身旁的木桌,领着七武帮的一众人匆匆往楼上去了。
郑千澜笑得一脸开怀,正打算好好跟身旁的美人说上几句,却发现有几个始终在静观其变的人作势就要朝他走来。
“各位前辈。”郑千澜退后半步说道:“在下本想和众位前辈好好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