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楼的伤势已经恢复。
这天沈横江将他叫到了书房,但五六分钟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非常压抑。
沈玉楼的脸上渐渐沁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头埋得很低,纵然眼前这人是自己的父亲,可身上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他还是有些不能承受。密云不雨,其后或有雷霆。
他知道父亲的怒火随时会降临。
可等得越久,心里就越忐忑。
索性先开口:“爸……”
“不成器的东西!你还真不如姓陆那小子。”
“生死血战他是侥幸。”
“侥幸?生死关头,他都能在我面前不卑不亢,风轻云淡,光凭这种心性气度你比得了他?瞧瞧你现在这幅怂样,给我站直喽!我是你老子,你怕什么?”
沈玉楼心里仍旧不服。
他那当胸一掌明明已经将陆京心脉震断。
可陆京为什么会若无其事,反倒是发出大地龙吟的惊艳一击?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就算陆京心脉没有被完全震断,起码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再者说陆京不过步武十三重。
大地龙吟那一击却已经武道真髓的韵味,意境。
根本就是妖孽嘛!
但他并没有把这几句话说出来,辩驳父亲,他不敢。
只是他那点小心思,又如何逃得过沈横江老辣的目光?
老家伙浓眉一横道:“蠢材!武道实力涵盖的不仅内气修为,还有心性,智慧,胆色。你除去修为高他一截,还有哪点比得上?武道天骄这四个字,早把你的双眼给蒙住了。”
“爸,可是我……”
“输就是输,没必要去找如何的理由!你要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输,往后要如何赢回来。”
不以一时之成败论英雄。
沈玉楼境界高过陆京,天资也高过陆京,输了,还能再赢回来。
但他的心性不足。
武道天骄,修行一番坦途,没有经历过任何大的挫折打击,失去原有的骄傲,很容易就会在这个槛上垮掉。
沈横江担心的正是这点。
他把宽厚的手掌压在沈玉楼肩上,语重心长道:“你的眼界不应该只放在陆京身上。三**古武世家,乃至整个华夏古武界,才是你的着眼点。有了这种胸襟,在古武这条路上才能走的更远。”
沈玉琼点了点头。
但心里所想却还是和陆京一较高下。
一只雍容的虎犊,被蝼蚁打掉了王冠,怎么可能心服?他才23岁,心性还没沉稳到能韬光养晦的程度。
“可是陆京那小子跟薇安……”
“我知道你中意严家的闺女,让你跟严家联姻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沈横江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包涵着野心的厉芒。
严家只有严牧城,严陵两兄弟,严陵膝下无子,严家最终会落到严牧城的女儿严薇安手里。
跟严家联姻,那就相当于吞并了严家的势力,沈家将会因此到达空前的辉煌。这种天赐良机怎么可能错过?沈横江也是只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放到嘴边的肉不会丢掉。
沈玉楼道:“陆京那小子跟薇安有婚约。”
“婚约?利益的一种载体而已。儿子你记着,世界永远不是靠拳头说了算的世界,庞大的势力才能保证一个家族长久的辉煌。”
沈横江轻蔑地笑了一声,“陆京的师傅英战飞是个狠人,你老子我也服他,可那又如何?他势单力孤,最终还不是要龟缩到穷乡僻壤,连承继自己衣钵的子嗣都没有。所以跟严家联姻的事儿,我会亲自出面跟严牧城谈,最好是今年能够让你们订婚。”
“爸,这事让您操心了。”
“老子不给你操心,谁给你操心?”
沈玉楼略显踟蹰:“可这事怕不好办。”
“先礼后兵!严家的东安集团、东城集团,有十五亿投资是咱们老沈家的钱,抽出这笔钱严家的两个集团就会顷刻破产。严牧城只是个商人,在乎也只有利益,他……应该能算清楚其中的账。”
严家的资产肯定选超过十五亿。
但就算是百亿,真正能够流动运营的资金不会超过十亿,抽出十五亿别说让他旗下两个集团破产,整个严家都会发生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地震。
这点沈玉楼也非常清楚。
不由心里一喜,妈_的,有了这条就算得不到严薇安的心,也有六七成把握把她娶进沈家。
感情嘛,慢慢再培养。
总之是不能便宜陆京那狼崽子。
沈横江收回手,淡声道:“好了,你回去吧,这些日子彻底把身体调理过来,勤谨一点,三**古武世家的三年一期的小比,不剩五个月了。”
“是!”沈玉楼点头告退。
……
两人恐怕想不到,这番话下午就传到了陆京耳朵里。
大少沈玉琼透的消息。
下午两点多时候,他跟陆京坐在淑玉斋琴行后院,沏了一壶茶,不紧不慢地喝着,半晌后才把茶杯搁下:“老弟,这回我可算知无不言,把亲爹跟弟弟都给卖了。”
“这牺牲确实有点大。”
陆京知道沈玉琼是条成精的狐狸,时刻都在算计这自己,但是这条狐狸给自己也带了极大利益,对他还是心存感激。
除去烛龙之心不能告诉他以外。
别的事还真都可以商量。
又谢了一声道,“这次的事情,其实你原本没必要跟我说的。”
沈玉琼颇为唏嘘地笑了笑,说道:“你猜沈家的财产我能继承多少?很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