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横江,一个正值壮年的大门阀掌舵者,一代古武宗师。
以古武而论,放眼整个华夏,也都有他一份名头。
安弦市这地界儿的黑白两道大都尊一声沈爷。
陆京要去给他送个钟。
找晦气,行单刀赴会之事。
下了车,打着黑伞,单手抱着四十年代的红木老钟,脸色因昨晚受伤还有些苍白,但神色风轻云淡。
沈家的宅子离幽竹农庄不远,靠近郊区。
若说严宅是经典的欧式建筑风格,沈家就是典型的江南庭院,门前一弯碧水,青石小桥,白色的墙壁,烟青色檐瓦,朱红漆的高大门厅。四周也有几座相同的庭院,间隔不算近,而且也都没有沈宅气派堂皇。
陆京准备过去,曾鼎溪从车里探出头喊了一声。
“你可考虑清楚。”
“很清楚!”
行江湖之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沈横江这老家伙使绑票的手段,背后下手,这事可没那么轻易过去。
陆京跨过青石小桥,走到沈宅门前,门口两名保安样的人把他拦了下来。像沈氏这种门阀,自然会有些看家护院的。老话说的好,宰相家奴七品官,倆保安眼界儿也高,瞧着陆京年纪跟行头都不像是什么人物,立马就脱口一个滚字。
“我今天不是很高兴。”
陆京没给俩保安还口的机会。
抬脚就踹在准备过来推搡自己的保安身上,保安倒飞出去,嘭的一声,把大门给撞开了。
进门,庭院很大。
有个管家模样的白发老头,正在披着雨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
“你是什么人?沈家也敢乱闯。”
“我来找沈横江。”
白发老头停下手中的大剪刀,上下打量了陆京一眼,叹道:“年轻人,你胆子也真够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正在这时,一名佣人小步跑了过来。
“你是陆京?沈老爷请你进去。”
陆京点了点头,跟上佣人。
穿过一道青石走廊,到后院,是座典雅的二层小楼,佣人指着正中间的屋子道:“沈老爷在书房等你。”然后便匆匆离开后院。
推开门,就见沈横江正在挥毫拨墨。
抬了抬眼道:“小子,阎王殿你也有胆闯啊。”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很能沉得住气。
四家将被杀,他肯定已经知道,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恼怒之色,有的只是那种威严冷漠的枭雄之色,视线从陆京身上一扫而过,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陆京把伞靠到门后,大喇喇地坐到沙发上。
然后拎起一个花瓶瞧了瞧,手一松,啪地摔碎在了地上。
温润地笑着道:“胆太小,我怕你失望。”
“你以为我不敢出手杀你?”
“哦?”
陆京站来了起来,走到的书案上,双掌猛然桌上一拍,直视着沈横江,目光针锋相对。
“老东西!本来我敬你是古武前辈,上次生死血战才饶了你儿子。但这回你可真是了不起啊,绑架三个女人来威胁我……想杀我,可以,今儿我就准备干这血溅五尺的事儿,要是我眼皮眨一下,我他妈跟你姓。”
沈横江冷声道:“你就是来撒泼的?”
以沈横江的实力,要宰了陆京也就是一掌的事儿。
但他却不能杀!
陆京好歹也是三**古武世家英家的传人,他一古武前辈,当面陆京掌毙了,有**份不说,英战飞那狠人肯定也要找上-门。
杀,只能暗里派人去杀。
真要是英战飞找上门,也可是说临时工干的嘛。
老家伙心里盘算的清楚。
当面得瑟不算牛-逼,真能牛-逼的人,能够不动声色地要了你的命。
陆京淡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件事,我的朋友被你的人踹了一脚,伤了身体根本,起码折寿三十年……这笔账似乎应该算算。”
“怎么算?这四个废物已经死了,你要算找他们算。”
“老东西,三年五年我是赶不上你的修为。”
陆京脸色突然一冷,如剑光般的厉芒逼视向沈横江,“但如果你们沈家找不到治我朋友伤的药,那四个多月后古武世家三年一期的小比,我亲手毁了你儿子沈玉楼。”
“你……猖狂!”沈横江执笔。
沈玉楼,武道天骄,也是沈家的继承人。
老家伙可不容他有任何闪失。
不过……
他忽然又纵声大笑起来:“小子,你这点能耐能把玉楼怎样?上次生死血战,恐怕也是倚仗英战飞给你留了保命的后招,但这种保命后招能用几次?哼,你真以为大地龙吟那一式。你能触及得到。”
“大地龙吟”的意境以及触及真武。
陆京不过才区区步武境界,何为步武?刚刚步入武道而已。跟真武境界中间还隔着入微境界,单这入微境界,没个二三十年打磨也不可能圆满,更别提触及真武。
“大地龙吟”一式哪儿是他想用就用的?
这点老家伙捉摸的很清楚。
而且他对沈玉楼的实力也很有信心。
“我不用大地龙吟,就杀不了沈玉楼么?”陆京冷笑。
沈横江意味深长道:“说不定你都活不到小比那时候。”
“四个多月很短。”
“四个多月也很长。”
陆京往后退了退,脸上又浮起往常玩世不恭的笑意,说道:“你这话是还想玩阴的?不过可别再派四家将那类不入流的货色,南平山很大,但也埋不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