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渐凉了。
早晨秋雨淅淅沥沥,漱玉斋琴行的檐瓦石台蒙了一层翠薄油光,推窗,一抹濛濛凉意扑面而来,细雨宛如隔夜未散的湿气。
意境,谁家玉笛韵偏幽大抵如此。
就连陆京这满脑子女人大腿的家伙也觉着景致婉约,很像是个在床上等待蹂躏的小娘儿们,半羞半娇,满眼带泪。
他怔了几分钟,才从床上爬起来。伤口都已经处理好,手腕上固定着夹板,身体有些乏力,感觉就像是被掏空。但……这回跟沈玉楼生死血战,没死反而赢了一筹,已经算是师傅的坟头上冒青烟,阴德庇佑。
“到底是不是那玩意儿?”他按住胸口。
这是严薇安从外面回来,拎着一袋子蔬菜水果。
“混蛋!早!”
怎么就变成混蛋了?昨晚自己这娇美的小未婚妻明明很温柔的,陆京一愕,忽然表情惭愧道,“你发现我去做大保-健的事儿了?老婆我以我的人品保证,那晚是有两个小-骚-娘们儿勾引我,但是我始终守身如玉。”
他说的是那晚去找沈玉琼的事情。
严薇安柳眉微蹙道:“你还去……”
“这是男人之间的应酬,哈哈哈。”
“滚,我不是跟你说这事。”
陆京更为愕然。
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对不起自己这位小未婚妻。
假如有,就是跟卓玉搞暧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去?哪儿男人还没有三两个红颜知己,干妹妹,女哥们儿?那是很纯洁神圣的。
“你跟沈玉楼生死血战,为什么不告诉我?”严薇安瞪了他一眼。
说实话陆京这货有点受-虐心理。
被这小未婚妻一瞪,看着他幽冷的目光,顿时就感觉浑身舒服。
讪讪笑道:“区区小事。”
“还区区小事,你不知道沈玉楼比你厉害多少?你可能被打死的。”
“老婆你是怕守寡么?”
严薇安俏脸微微一红。
这家伙总算自己未婚夫,肯定不能让他死,死了好像真要守寡。
而昨晚没提这事,是瞧他当时因为烛龙之心的猜测心里恐惧,现在就不得不说,男人不能就惯着他!越惯胆就越大!必须要降住了。
所以她将脸色绷得更紧道:“这回的事怎么说?”
“来我被窝里详谈。”
“再说不正经的,我就把你赶出去。”
陆京看着严薇安严肃的样子,心里一软,拉住她的小手,低声道:“老婆,对不起让你担心啦,以后有事都告诉你……啊我赚了六千万,要不要上缴给老婆大人?”
沈玉楼的买命钱五千万。
他还压了五百万,赌自己能够撑过百招,赢了自然算是撑过百招,一赔三的赔率,这就又赚一千万。这笔钱已经不算是小数字,全部上缴肯定会有些舍不得,但必须要说出来,不然这娇美小未婚妻怎么知道自己能赚钱,有上进心?
钱是很重要的物质基础。
严家这种门阀的门槛也不是能轻易够到的。
这些陆京都懂,而之所以以前没告诉严薇安,也是处于有点想华丽逆袭的意思。
他解释道:“我是憋了一口气,想让你爹刮目相看。”
“这跟你瞒我有关系么?”
“我不跟你说……那是……”陆京咧了咧嘴,老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那是因为你……总是跟沈玉楼眉来眼去的,我要是提前跟你说,再打输了那多丢人?赢了才能说。”
“输了,你就会死!”
“可事实上是你男人我赢了。”
“额……谁跟沈玉楼眉来眼去?”
陆京捏住下巴道:“就算你没有,你爹绝对有。”
严牧城把沈玉楼看做女婿的候选人之一,这点严薇安心里也清楚。
但也从未争得她的同意。
并且其中大有门阀联姻的利益因素。
对这点她也很反感,冷哼了一声道:“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好了,不说这个,今天你确定要去南平山找诸葛青穹的下落么?去的话我陪你。”
“还是老婆疼我。”
陆京眯着眼睛,看着屋檐下滴落的水珠,“但我想了想,我最好还是不去。”
心脉被震断又重新恢复。
这点实在过于离奇。
他能够想到自己的心脏有可能就是烛龙之心,沈玉琼至少能够隐隐猜测到一些。如果他再活蹦乱跳的四处招摇,那可就等于告诉沈玉琼自己的心脏有异,那只狐狸心思细密,再联想的深些,或许就能够想到。
烛龙之心二十一年前掀起了一场大风波。
究竟牵扯多大,陆京不知道。
但光凭烛龙之心能够令人长生不老的传闻,就可能想象到有多少势力觊觎。
他现在这点道行如何应对?
所以决不能让沈玉琼猜测出异常。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装病,装得心脉严重受损,半死不活,摇摇欲坠,这样才能够免除怀疑。陆京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严薇安,然后道:“你是否觉得你男人勇比霸王,智比武侯,自是昂藏七尺中的第一流?心里有点小自卑。”
严薇安莞尔一笑。
五指箕张按在他的胸口处道,“你不怕我把你的心挖出来?”
“不会吧……”
“那可说不定,毕竟传闻里能长生不老的东西。”
陆京忽然贱兮兮地笑起来,说道:“你想挖也行!就算把我的心切成片,蘸酱油吃了都行!但是你知不知道母螳螂吃公螳螂,要在交配以后?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