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坚信冯努不会诓骗他们,甚至愿意用比别家更低的价格卖给冯努。
冯努做生意也实诚,给这些外国商人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以次充好。所以愿意和冯努打交道的外国商人就更多了。
交情好了,他们还会送冯努一些小礼物,比如什么珍稀花草,什么他们那的特产。反正是拿到晖朝没人买,就是看个稀奇。
冯努送回京城的南瓜、辣椒、西红柿的种子,就是这么来的。
冯努虽然小心翼翼,但赚钱赚的多了,还是会惹人眼红。
但自从余柏林考上解元的消息传来后,那些人就不敢动手了。
京城的解元和别地的不同,就算是寒门士子,也一定能飞快的搭上京城贵人的线。更别说这解元的才名连闽地也大有耳闻,所写诗词在闽地青楼到处传唱不说,那《春秋浅谈》也让闽地学子跟疯了似的传抄。
一时间,治《春秋》者,无不话《浅谈》。
可见那余解元郎,考上进士的可能性十分大。
冯努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经由此事之后,冯努自觉赚钱赚的脑袋发热,需要冷静一下。钱虽然重要,性命更重要。他便包袱款款的回京城来了。
冯努想着,明年就要春试了,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是得守着外甥。外甥无论考中没考中,家中事情肯定都一大堆,他得帮外甥看着,别让官场上的老狐狸给骗了。
冯努回到京城的时候,才知道余柏林已经住到了城里。
余柏林自然不可能说自己住在德王府,只说自己住的那院子其实是德王借给他的,连老师都不知道,只舅舅一人知道。
冯努听后,立刻表示让余柏林谁也不准说,包括他家所有人。
冯努自然不可能住在德王借给余柏林的院子里。那院子小,也住不下他从闽地带来的那么多人。如今他也有钱了,余柏林还有德王这个靠山,很轻松的就买到了一处不错的院子。
那院子,正是当年查抄的,他们家的祖宅。
封蔚早就知道冯努肯定惦记着这个,于是早早的叫人盯着,只让冯努一回京,就给他个惊喜。
当然,这个惊喜是余柏林给他的。
余柏林推说,是托老师帮忙买下的。因为他是解元,那人为了示好,以底价卖给他,出版的诗词和书籍所分得的利润,再加上店铺的分红,足以买下这出院子。
余柏林也没瞒着百香楼有自己出力这一事。
虽然余柏林是自己买下,冯努还是将钱给了余柏林。
余柏林为买下宅子所尽心思已经让冯努足够感动,银钱什么,决不能要外甥的。
余家是余家,冯家是冯家,冯努要买回冯家的老宅,当然要自己出钱。
余柏林欣然接受。反正钱不算多,舅舅高兴就好。
冯努经历大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性子十分沉稳。他即使知道如今余柏林背靠德王,却只当不知道,而是安安分分的做自己本分的生意。
当年冯家被殃及,不仅家产被查抄,冯家老爷老妇人双双辞世,冯家还三代不准入仕。
也就是说,从冯家老爷算起,要冯努孙子才能科举。
冯家这事算不上冤枉不冤枉,不过是两个派系斗争下被殃及的池鱼而已。但正因为他们是池鱼,除他们之外还牵连甚众,封蔚有心,也没办法为其翻案。
想翻也翻不了,证据什么早就找不到了。
冯努也不难过。该难过的早已经难过了,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害他们一家的人也早就自食其果被清算。唯一的难处是儿子不能入仕。但他儿子儿媳都没熬过牢狱之灾,双双殒命,只留下一襁褓里的孙儿,送往外地友人那里避难。
他虽有通房,但不准备续娶。因牢狱落下病根,他也不可能再有子嗣。现在他回到京城,已经让人去把孙儿接回来。现在养大孙儿,就是他下半辈子的盼头了。
三代不能入仕,他孙儿是可以科举的。有余柏林这个文曲星下凡的外甥教导,孙儿再愚笨,一个秀才总是能考上的。
余柏林来到京城的时候,冯家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家中只剩下冯努一人。所以他并不知道冯努还有孙儿的事。
他那时候现代思维还没转过来,冯努不过三十来岁,有儿女正常,孙子孙女就夸张了些。
结果他舅舅成婚早,他表兄也成婚早,都有孙子了。
冯努说余柏林既然有了功名,便已自己成家立业,两家以后只当正常外家来往,切不可太过亲密。
余柏林知道冯努是担心有人从他下手威逼自己,故意在人前做出冷淡之意。虽然心里难受,但也只能默默接受。
反正只是明面上而已,暗地里能怎么帮还是怎么帮。
封蔚听闻冯努去过两次海外,十分感兴趣,特意乔装打扮去见了冯努,问起海外之事。
冯努知道这是德王之后,差点没吓出好歹来。
封蔚在找过冯努几次谈话之后,进宫一趟。出来后,冯努就变成了皇商,奉旨继续和海商打交道,为出海新大陆找新粮食抢矿产做准备。
结果冯努刚回京,又出京了。还带上了余柏林没看几眼的小表侄儿。
虽然知道舅舅很乐意当这个皇商,对于冯家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余柏林还是忍不住找机会跟封蔚切磋了一顿。
封蔚知道余柏林心里难受,特意表现的夸张了一点,还窜上了屋顶横梁。
余柏林:“……”
演技太浮夸,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