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怎麽了?”云纵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秦扣枕的眼眶湿润了,掩饰般的说:“我只是……一时伤感。”
他等这句承诺,这声原谅,等得太久了。
当年他一剑刺过去,师兄为何不躲……为何只是无奈的微笑著,倒在他面前。
如果在那一剑之後,落入自己怀内的身躯,也像如今自己抱著的这人一般,温暖的,恬淡的,带著一丝微笑的……他会多麽珍惜。
还好他终於等到了。
身边这人,说不会怪他,不会恨他,不会离开他。
当年当日透彻心肺的悲恸和懊悔,纠缠他这麽多年,今日终於得到了无尽的解脱。
这日一早,秦扣枕又在云纵的房内,陪著他用完早点,几乎不想去处理教内事务。直到佩瑶慌慌张张的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才面色大变,匆匆起身出去了。
云纵疑惑的问佩瑶:“出什麽事了麽?”
佩瑶早已将他当成自己人,也不瞒他,如实回道:“前些日上门挑事的那些人又来啦,教主出去应付他们。”
云纵眉头一皱,不再多言,只是淡声吩咐道:“你且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佩瑶奇道:“公子才起来,怎麽又要休息?”一语既出,立刻又自悔失言……公子看起来如此困顿,莫非是教主昨夜又在此过夜了?
她却并不知道,自云纵那日苏醒过後,秦扣枕便再未留宿於他房中了。
秦扣枕出了庄外,只见贺兰凌又带著大批人马守在外面。他忍住气,沈声道:“王爷这番前来,可是带来了我所要的东西?话说在前头,少一样我都不会放人。”
贺兰凌冷冷回道:“秦教主,我交不出你要的人。今日你放人也罢,不放人也罢,本王绝对要带走云纵!”
原来贺兰凌这几日焦躁不堪,既为找不到苏遗风而忧心忡忡,又为秦扣枕不肯放云纵走而心烦意乱。最後猛然想通──他和秦扣枕谈什麽条件呢?软的不行,自然只能来硬的。瞑华教虽不可小觑,但凭他之力,要硬攻进去说不定也能救人出来。
秦扣枕没料到他竟是要硬闯进庄内救人,一时也有些惊慌:“贺兰凌,你这是什麽意思?想硬闯麽?”
“不错。”贺兰凌一挥手,身後人马立刻严阵以待,他对著秦扣枕下了最後通牒,“秦教主,你到底放人不放?”
秦扣枕目光一冷,厉声道:“不放!”
他一言既出,身後数百教众也立即围了上来。
正一触即发之际,庄内忽然传出大片喧哗。只听到蹑影一声嘶鸣,随即一道黑影冲出了庄外。几名负责看守地牢的下属慌慌张张的追在後面,一直追将出来,见秦扣枕面色铁青的立於庄外,“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教主……有人闯入地牢,救,救走了苏叛贼……”
秦扣枕的视线,却是牢牢粘在马背之上的人身上。
冷风中只见那人白衣若飞,一人一骑一剑,怀内还抱著个人。却是云纵带了苏遗风,骑著蹑影冲出了庄来。
他回看了秦扣枕一眼,眸子内无半分情绪波动,仿佛看著个不相干的人一般。缰绳一抖,蹑影长嘶一声,却是向著秦扣枕的方向奔来了。原来它眷念旧主,故不肯听从云纵指挥,要回秦扣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