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王春旭尖叫,指着前方直跳脚,喉咙像被人掐住似的,除了啊这个音,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再后来声音拔高,连啊都叫不出来了,嗬嗬几声后,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
苍泊把他翻过来捏了捏人中:“战哥,宋大师,他昏过去了。”
虽然形势严峻,可邢战还是觉得很好笑:“别理他,我们走,正好他跟着还碍事。”
其余人直奔王春旭家,邢战拿出事先配好的钥匙。
门一开,一股阴冷的浊气迎面扑来,几人猝不及防被卷到走廊,纷纷摔倒在地。
一抹艳丽的红从邢战身后射出,结结实实地撞开阴气,将其冲散,众人被一股暖流包裹,寒冷随之驱散。
焰光过后,宫牧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护在他们身前。三人虽然皆非泛泛之辈,但若不是他这一挡,寒气侵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后患无穷。
宋游玄惊愕地望着宫牧的背影,向邢战投去一瞥。
苍泊反应最大,指着宫牧哇哇乱叫,也不知道算是激动还是害怕。
其实最为惊讶的是邢战,因为前几次宫牧现身,虽然也是成人体态,但只有自己能看见,可这一次,他竟然直接凝化出人一般的实体,一方面说明他实力大增,另一方面则说明,敌人很强大令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你们小心一点!”宫牧精致的脸庞在火光中如莹莹白玉。
邢战站到他身后:“是鬼面吗?”
浓重的黑雾在屋里翻滚,不断从敞开的大门散逸,眨眼间将走廊笼罩,并继续朝外扩散,整幢大楼浓雾滚滚。
阴风凄厉,阵阵呼啸,四面八方的鬼魅受到感应向大楼涌来,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它们不是亡魂,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由精气凝成的零散灵体,虽然个体脆弱,但聚在一起声势浩大。
宫牧眸光闪动,双臂一振,两团火焰从他衣袖上飞出去,落在地上,画出两道火线。烈焰升腾,将所有妖物都挡在火墙外,仍然有些不识相的灵魅试图突破火线,可一旦沾上一点火星,当即被烧得灰飞烟灭。
宋游玄在短暂的惊讶后恢复平静,手掐灵诀,警惕四周。苍泊亢奋地叫了几声,抽出桃木剑。邢战捏了捏手指关节,觉得不用他出手很可惜。
“走!不要离我太远!”宫牧跃入黑雾,他人一靠近,黑雾像害怕似的朝后退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当他们全都进入房间后,两条火线汇集成一条,封住房间的入口。
黑雾完全遮蔽了他们的视线,除了宫牧所在的方圆几米,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们能感受到黑暗的力量在浓雾中涌动。
宫牧凭着白天记忆,径直朝客厅悬挂鬼面的方向走去。
当他踏进客厅,猛然停止脚步,黑玉似的眸子射出精光:“又是你?”
宫牧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因为他的到来,黑雾被渐渐驱散,稍稍显露出房间原本的样貌。众人看见一团鬼影站在他们前方。他的身体就是一大团滚动的雾,黑得幽深暗沉,连无边夜空与无底深渊都不及他黑,当他扭过头来时,众人无不惊骇,因为他的脸正是一张鬼面具。
邢战猛然想到那日在吕卫小区里与他擦身而过的黑衣人,也是这般黑暗,也是这张惊悚的鬼面。不过仍然有些区别,那晚是个有实体的人,而眼前的是个虚化的灵体。
鬼面人狞笑,空洞的眼窝里喷着黑气,裂开的嘴完成怪异的弧度,他的手里拿着鬼面具,正在往脸上戴。
宫牧一声暴喝,像一道离弦的火矢,飞身而上。
艳红的火焰与浓黑的雾气缠斗在一起,一黑一红,如阴阳二鱼互相交合。
原本洒在地上面的糯米和硫磺被吹得四处飞散,墙壁上家居上的符纸被劲风卷落,绞成碎片,带着星星火光在空中飞舞。
两人一触即离,落在客厅两端,鬼面具啪的一声掉在中间。
“星君大人又见面了。”鬼面人阴森森地说。
宫牧沉默不语,凝视鬼面具良久:“原来如此。”
“哦?”鬼面人拉长了音调,像用勺子刮锅底般瘆人,“你想起来了?”
“你是在借鬼面具吸人邪气,因为你发现我们要拿走鬼面具,所以才赶着来拿。”
不正即邪,快乐、积极、善良即是人的正气,反之抱怨、悲伤、仇恨即为邪气,人若有正气,则神清气爽,外邪不侵,人若一身邪气,则易躁易怒,容易被邪鬼上身。
一个人的气是平衡的,邪气盛则正气衰,邪气大盛便魂魄不稳,精气外泄,三魂七魄甚至还会丢失,阴魂受到精气滋养,食人魂魄,变为厉鬼。
周根良拥有鬼面具,但他踏实勤奋,完全不受邪物影响,王春旭得到面具,还视为珍宝地挂在墙上,他贪婪的本性供养着鬼面具,鬼面具更加激发了他的恶性,不断恶性循环。
“哈哈哈!”鬼面人张狂大笑,“原来你明白的就是这些?”
宫牧脸一沉,明艳的脸愈发冰冷。
“看来天庭的人是真的很怕你啊,哈哈哈!”随着鬼面人说话时夸张的表情,鬼面的表情也在不停地变幻,时而愤怒,时而惊恐,时而悲伤。
宫牧心中燃起怒火,身上的火焰时而赤红,时而青蓝,乌黑的眼睛浮现出红光,如玉的脸庞生出一股戾气。
鬼面人见状兴奋道:“对啊!这就对了嘛!你是荧惑战神啊!怎能跟那些供人驱使的狗一样?”
邢战发现宫牧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