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客机在洁白云层间穿行,云朵边缘闪耀着阳光飞舞的金线,天气晴朗无风,难得的纯粹净冽。
机场外醒目之处,停着一辆黑色超跑,年轻男子以休闲之姿斜倚在半打开的车门上。
他约摸二十来岁年纪,戴着一副异常宽大的墨镜遮去大半面庞。
似是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空中那一架缓缓降落的飞机。剪裁良好的衬衫领口松开两个扣子,脖子里挂着一条式样精美的银色链子,微昂的颈项以下隐隐露出精致锁骨。
虽说宽幅墨镜挡去面貌,然而他优雅慵懒的样子和身后千万级跑车实在诱人,收获了大量涌出机场人流的目光,尤其是女性。
人群渐渐散去了。年轻人似乎也等得有些不耐烦,转身正欲坐进车里,忽见一人匆匆赶来,他一手按定车门,微微侧身等待着。
那个人身穿式样中规中矩的西装,瞧着象是哪家公司的制服,紧跑几步赶过来,轻声在年轻人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没有?”他似微有诧异,确认地问,“被放鸽子了?”
“是的,二少。”来人低声说,“我确认过了,这架飞机里有张机票作废了,她没有登机。”
被称为“二少”的年轻人顿了几秒钟,忽轻声一笑,懒洋洋道:“那也不坏,反正是爷爷被放鸽子,才不关我的事。”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坐进了车子后座。
在后座,年轻人随手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我才不要娶这个从山里来的乡下姑娘呢。”
他撇撇嘴,不无戏谑地想:“娃娃亲,太封建了,太变态了,居然二十一世纪还有这个东西存在!”
车子悄无声息地发动,扬起一缕轻尘,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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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已经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头转了好几个钟头了。
高楼鳞次栉比,车水马龙,只是天空却灰蒙蒙的,明明是晴好的天气,阳光却直到上午十点以后,才算从阴霾里挣扎出来。
这种情况和辉夜生活了二十年的深山里完全不一样,没有清澈蓝天,没有充沛灵气,没有连绵青峦,没有瀑布流泉,也没有鸟类和百兽。
可是,辉夜并不失望。
新奇的东西太多了,她睁着明亮的眼睛,兴致勃勃地看这里所有的人或事,看着每一样都象是怪物。
辉夜是那种被人认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修真者。二十年来,她和外公一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
辉夜从未见过父母,据外公说,二十年前青鸟把尚在襁褓的她衔进深山时,只附了一封信说明辉夜来历,他们自己却没有跟着回山。
外公不无遗憾地说:“我连女婿的面都没见着,倒就先给我生出一个外孙女了。现在的小辈啊……”
每至此,他都摸着辉夜柔软的黑发说:“小夜呀,你可要乖啊,以后你要嫁给什么人,必须先得到外公许可,知道了吗?”
辉夜不作声。反正,二十年来她跟着外公住,所见到的人类屈指可数,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嫁人?外公发发牢骚,发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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