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越来越快,快得几乎看不清空中的鞭影,只听一声声的撕裂皮肉的尖锐啸声,恰似嗜血猛兽在吞噬美餐时满足的呼嚎。
随着皮鞭雨点般落下,代笙颤动、躲闪、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在地面上,不停地做出一个个不可思议的造型,痛苦,呼号,鲜血,……却伴着一种说不出的诱人之态!
宛若灵蛇之舞,宛若惊电飞鸿,舞动间鲜血淋淋漓漓,就象是漫天撒下的花雨。
美得邪恶,美得荡人心魄……
展炎扬猛地扭过了头,低喝:“住手!”
他明知这一声无用,闭上眼睛喟然长叹:“好,我喝……我喝了这杯酒!”
杨延忠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一鞭又一鞭抽下,一张胖脸充满了肾上腺素的血涌赤潮,双拳握着,口里不时发出“嘿!嘿!”的怪喝,跃跃欲试恨不得亲自来做那个挥鞭者。
募然听见展炎扬那一句“我喝这杯酒,”杨延忠倒是楞了一下,无比激动中的神情一时收不回来,顿了足足五秒钟,仿佛才意识到了什么,伸出舌头,舔舔因为充血而变得干涸的嘴唇,似乎对展炎扬这句话反而显得很是失望,干哑着嗓子说:“好了,停停停。”
长鞭在半空中,陡然顿住。
地面上,代笙身体飞溅而出的鲜血星星点点,组合出一朵妖艳之花,她横卧在花心,虽然衣衫尽裂,然而玉体横陈,越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展炎扬瞟她一眼,赶紧把视线移开。
“喝吧!”杨延忠有些意兴阑珊地冷笑,“不要试图拖延时间。不然,我数到三……”
还未等他说完,展炎扬已经伸出手,微微有些颤抖地,一寸一寸,接近了面前那薄薄一层红酒的酒杯。
他不知道是什么酒,但他觉得,这不会是一杯致人于死地的毒酒。
——今天完全落入对方手中,而对方有着那样一个术法高明的人在,加上以代笙为人质,想要置他于死地,仿佛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没必要非逼他喝一杯毒酒不可。
如果不是毒酒,会是什么酒?
展炎扬猜不到,他也不想猜。但既然不是毒酒的话,他喝下这杯酒,先缓一缓紧张气氛,也未必不能另外找到脱险机会。
这里虽然有着术法高手,可是,——展炎扬忽然想起了他的新婚妻子:那个如山林青翠的少女,她也是有着很强术法的吧?
即使身为平常人的爷爷无法找到自己,相信她也会很快找过来的。
他端起了酒杯,凝视着,唇边微微流出苦笑。
多可笑,在这危难关头,他反而想起她来了,想起她,是他的妻子。
“一!”很显然,是杨延忠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数数。
展炎扬不再犹豫,端起酒杯,凑向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女百合花一样素静冷淡的脸,他一直以为的陌路之人,此刻却不停在他眼前闪回。
他苦笑着想:他其实是指望他的妻子来救他,然而……他……却和另外一个女子在一起。
“二!”
嘴唇,已然碰到酒杯的边缘,慢慢倾侧。
高脚玻璃酒杯里,那一层薄薄的绯红色液体,缓缓流向他的唇,他的口。
“三……”只说了一半。
“别喝!”
陡然间,一声清冷的呼叱。
随着一阵巨响,极亮极闪的光芒透入了这个全面封闭的大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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