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偷笑)今天怎么没发美女照片?]
提起程秋亦,柳舒晗整张脸都皱到一块去了,她苦着脸在床上滚了一圈,噼里啪啦打过去一句话。
[美女姐姐口味有点重,我得缓缓。]
一块石头:[怎么了?她不会跟你表白了吧?]
柳舒晗手一抖没拿稳,手机哐当砸脸上了。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那头问:[这你也知道?]
这块石头是神石吧,怎么算的那么准?
一块石头:[瞎猜的,没想到还挺准。]
一根木头:[……]
一块石头:[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莫非你拒绝了?]
柳舒晗惊呆了,[姐姐,你算命的吧?]
一块石头:[为什么拒绝?嫌人家长得不好看?]
[当然不是!]柳舒晗输了一大段话进去,想了想,又全都删掉了,[我们的事太复杂,你不懂。]
一块石头过了很久才发了一句话过来,久到柳舒晗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你喜欢她吗?]
柳舒晗当然喜欢,她喜欢程秋亦喜欢到了骨子里,可这点小女儿情态,似乎太不足以为外人道了。柳舒晗没有回一块石头的问题,她索性关了手机,对着黑咕隆咚的天花板发呆。
柳舒晗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天生的。她家庭美满幸福,父母恩爱,没有书上说的那些外界因素,她天生只能对女性产生yù_wàng。柳舒晗知道这件事是在初中,能坦然接受是认识程秋亦之后。
柳舒晗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厌弃,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她不敢接触任何朋友,生怕自己被看出了什么端倪。
认识程秋亦之后,柳舒晗才觉得喜欢上同性并不是什么让人恐惧的事。程秋亦那么好,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该是满心快要溢出来的喜悦,想着她都是甜蜜的,怎么会恐惧呢。
程秋亦这么好,她应该拥有一个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人生。
程秋亦的卧室里有一个大落地窗,此时她正盘腿坐在窗台上。
她手上拿着手机,私信框里的那根木头久久没有回应,黑暗里唯一亮着的屏幕终于坚持不住暗了下去。
程秋亦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嘴里叼了一根烟,没有点燃。
程天宏把情妇领进家门的那年程秋亦染上了烟瘾。
那一年她玩的很疯,抽烟喝酒赌钱飙车,所有的那些所谓叛逆的青春她几乎都经历过,虽然那个时候她的青春都接近末尾了。那一年她和所有以前的朋友断绝了联系,包括柳舒晗。不为别的,程秋亦那时的样子连她自己也嫌难看。
爱上柳舒晗是程秋亦人生的意外,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道理可讲,爱了就是爱了。
只是当年的她太年轻,还不懂感情,或者说有程天宏的例子在前,她对爱情嗤之以鼻。被一纸证书束缚着的爱情尚且如此脆弱,更遑论她和柳舒晗这样游离在法律之外的爱情。
程秋亦怕,她的身体里有程天宏的血,她怕自己最终会和程天宏一样得到了之后又抛弃,柳舒晗是个好女孩,比起让她受伤,程秋亦宁愿把自己的感情永远埋在心里。
所以程秋亦逃去了国外,时间和距离是最好的良药,可以冲淡她对程天宏的恨,自然也能冲淡自己对柳舒晗的爱。
并没有,对程天宏的恨还在,对柳舒晗的爱更是如同一颗破土的嫩芽,在她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程秋亦想和柳舒晗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于是她努力戒除身体对那些荒唐的生活的依赖,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足以撑起柳舒晗一片天空的人。
[你喜欢她吗?]
天知道程秋亦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把这几个字发出去,那头的木头却再也没有回应。
程秋亦看着窗外手指翻飞,打火机在她手里划过几个漂亮的弧线。程秋亦已经很久没抽烟了,此时却尤其思念尼古丁在肺里摩擦的痛快。
火光闪了几次,程秋亦最终伸出两个指头夹起嘴里的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在窗台上。已经戒了的东西,没必要再沾染上。
柳舒晗,就算你想当个缩头乌龟,这辈子也只能缩在我身边。
柳舒晗是个缩头乌龟,还是个跑得很快的缩头乌龟,早晨七点,程秋亦去她房间敲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程秋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门把手捏断。
柳舒晗,你等着。
柳舒晗正在早点摊前买包子,大夏天的,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寒颤。
“老板,来两个豆沙包!”柳舒晗抖抖肩膀甩掉莫名其妙的不安,对早点摊老板道。
不是柳舒晗故意想逃,实在是……实在是柳舒晗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秋亦,她一想起昨晚的那个诡异的气氛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于是她只好逃了。
就这么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管她呢。柳舒晗咬着包子想。她别的本事没有,就一个优点,心大,否则她也不会暗恋了程秋亦这么多年还跟没事人似的。
情场失意,班还是得照上,柳舒晗骑着她的小电驴又上路了。
今天的快递包裹不多,下午四点钟不到柳舒晗就送完了几乎所有客户。之所以是几乎,因为此时此刻,她手里还有一个快递,收件人:程木头。
柳舒晗犯了难,她拿着包裹在程秋亦楼下停了好一会儿,最终一跺脚,小电驴掉头又开出去了。她在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