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书架前,弯下腰从柜子里取出包得严严实实的唱片递过去。他接了,熟练地放到留声机上,等唱片飞速运转起来,再把唱针放了上去。
我看着他的侧影,说道:“依宁发烧了,刚睡下。”
他立刻扭过脸,急切道:“没关系吧?怎的还病了?是不是夜里着了凉?”
“没事了,吃了药,就是刚才粘人的紧。”
他笑道:“小姑娘,就喜欢和爸爸撒娇的。”顿了顿又道,“既然睡下了,我就不去看了,再吵醒了可不好。”
曲子不长,很快到了高潮,声音略大了,我也只好扬声道:“怎么想着来我这了?”
这样一问,他微微局促,腼腆道:“你不是生气了么,本来在门口耽搁好久,怕你不让我进。”
我翻白眼道:“老子哪有那么小气?”
“那你不生气了?”
“你怎么像小孩儿似的?”微觉不耐,这种对话很幼稚,便是依诚那般大的都不再整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的说了。我怀疑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都宠着他,所以连道歉都不会,“我本来就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