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失重,氤氲下来。一如狂奔在大街上的陈凡的脸色,嘴里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念叨着:“这个混蛋...这个混蛋...”
其实也难怪陈凡这么愤怒。回想起拨通电话之时苏涉归的语气,在自己说明了近期的状况要他给个帮助时,这家伙竟然幸灾乐祸的回答:“哦,是么?没想到这么神奇吧。”宛如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
丫的,明明比我年纪还大,真幼稚。这样想着,陈凡脑袋里浮现出的是那家伙还略带青涩的脸。
听筒里传来着吮这咖啡的“滋~滋~”声。“要找我的话就来星巴克的二层,我在这里等你。嗯~不来的话也没有关系的呦...”说着贼笑两声,“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找你的。”
一定,一定要把咖啡甩在他的脸上才能解气。陈凡边等着红绿灯边恨恨着。不过他万一恼了要揍自己怎么办?陈凡在路上寻着一个与那家伙差不多体型的人暗自比划了一下,心里想着应该还是吃不了多少亏的。
好不容易来到星巴克的门口,陈凡弓腰喘着粗气。这一路跑过来把他累得不轻。
抬起头来从二楼的玻璃望过去,还能看到苏涉归那家伙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陈凡兀自上火,心说这丫的把自己最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还这么悠哉。却忘记了当初明明是他自己不听劝在先的。
陈凡气呼呼的推门进去,顿时景色大变。
萧条、阴森。山脚下的球场,光秃秃的旗杆,锈迹斑斑的窗框,泛黄的墙面,一个怎么着都让人牙碜的建筑,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这种地方。
“偏偏在这种时候...”陈凡双拳紧握,懊恼着。
从门里进来是并排的几个小房间,门前挂着半截帘子,还能看得出之前应该是蓝色的,现在却是一片污浊,被油渍和灰尘掩盖。
撩开帘子能看到里面的几张办公桌同样是灰尘遍布,墙上很多钉孔和粘胶的痕迹,想必是以前用来挂什么文件用的。这样看来这里说不定也曾是某个机关办公的地方,可现在的结果则是人去楼空。
陈凡边感慨着边撩开下一个房间的门帘,却没想到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恐惧感一下覆盖了他的全身。
一个女性的尸体倒在地上,表情狰狞着,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刀刃从她的腹部贯穿,鲜血从身下流了出来。站在她旁边的,是那个戴着授面的男人,手里握着滴血的长刀。
“杀...杀人了?”陈凡脸色瞬间煞白,嘴里哆嗦着。这个家伙,竟然真的,真的杀人了。
尽管对鬼怪有所执着,但陈凡从未想过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血腥,残忍,一条鲜活的生命倒在那里。比之前看到的挂满腐烂尸体的宅楼有着更为直接的视觉冲击。
戴着面具的男人转过身盯着陈凡,眼睛里透着的猩红简直是索命无常一般的存在。
这个男人,到底杀过多少人才能有这样的眼神?
“陈...凡...?”喉结轻动,浑浊沙哑的嗓音伴着浊气呼出。
陈凡一惊。这个人,认识我?
下一刻银光一闪,门帘被整个的割裂开来。
“妈呀!”陈凡拔腿就跑,一下冲出了房间向着走廊深处跑去。
“杀人啦~杀人啦~”转过几个弯来到一处锁着的木门之前。“完蛋,没路了。”陈凡来不及刹车径直撞在了门上,一阵晕眩。
呆在原地缓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回头看看,那人好像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但这还不够保险,回想起对方挥刀时的决绝,陈凡心里一阵发寒。
现在他所待的地方像是一个储物间的门口,头顶只有一个天窗似得口子能透过一点光亮。陈凡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心说要不在这里躲一阵子?犹豫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要是被那人堵在这里那自己就死定了,还是得想办法出去的好。
他蹑手蹑脚的往回走了几步,发现走廊一片寂静,根本没有半点人的影子。
呀,奇怪。难不成又消失了?陈凡心里生疑,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在这里遇到的不管是人是鬼,好像都有莫名失踪的特征。再侧耳倾听一下,的确是没有半点的声响,陈凡渐渐松了口气。
顺着原路返回到拐角的地方,一个转身,那张戴着授面的脸瞬间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
“我靠,守株待兔啊!”一阵劲风传过来,陈凡脚跟子当时就软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刀劈在了墙角上,石灰墙面连带着水泥砖都碎了一半,让陈凡吃了一嘴的石灰沫子。
“啊~呸!”鼻子里呛得不行,陈凡手脚并用,一边呸着一边窜了出去。
很快又来到了那扇木门之前,一回头,走廊里传来的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似乎是知道自已已经走投无路了一样的戏谑和悠闲。
陈凡回头盯着木门,耳边是如催命符一般越发接近的脚步声。心里顿时打定了主意,咬一咬牙,他猛地朝木门撞了过去。
“咣当”一声脆响,陈凡整个被弹了回来。肩膀一阵发麻,那木门却纹丝未动。
陈凡悲鸣:“不是吧大佬,这么结实,你他妈这是防盗门啊!”看到地上唯一的一片光亮渐渐被黑影遮住,陈凡一回头,那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门口,他的心里几乎绝望。
长刀在地上划过一阵“沙沙~”的声响,那人缓步朝陈凡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