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听到晨鼓声(类似起床号),林斌张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拉着毯子要起来,却是发现毯由于露水变得很湿润,他想,再怎么下去一定得关节炎。
“起来!全部起来!”大喝,怒喝,把闷气发在戍卒们身上,瞧见窦史颜翻一个身子继续酣睡,一脚丫子踢过去,把窦史颜踢个滚葫芦,很好,郁闷的心情总算发泄了一些。
一点名,林斌发现公孙宏不见了,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韩助昨晚严格交代要管理好士卒,不得让士卒独擅自行动,不然要吃军棍。现在,林斌一起床却是发现有人溜了,他来不及想那么多,怕耽误集结早晨操练的时间,领着士卒走出屯兵屋。
到外面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堆人集结在城墙旁边,包括林斌在内的所有戍卒手捧着一个木盆排队等待领水,水不多,只足够每个人漱口和擦洗身躯,在北疆如果有条件的话每天都需要简单擦拭一下身体,不然黄沙和闷热的天气会让人生病,这时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
汉军还有一个严格的规定,每一队士卒用食必需聚在一起,每什分一锅豆粥、二十个面食,其实面食也就是一个看上去黄黄黑黑的圆饼,这东西吃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混着豆粥一块吃,平常人一两块也就饱了。
吃饱后,各个什长又开始点名,林斌点名期间却非常神奇的发现公孙宏又出现了,他含有警告意思的注视公孙宏良久,这才向下一个走去……
这时
非常突然地,城墙上响起了铜钟被敲击的声音,随即,兵堡内也响起了战鼓声,听上去让人热血沸腾!
“怎么回事?”也就只有林斌还站在原地发愣,其他什长都在大声呼喝着什么,直到戍卒们操起兵器在军官的呼喝声中开始奔向城墙的方向,林斌才反应过来:“敌袭!!!”
太突然了,实在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匈奴人竟然杀过来了!
数十个拿着一枝小红旗的传令兵在屯兵屋、在城墙,边大吼边跑。
“军候大人有令:备战!备战!发现匈奴人大股骑兵!”
战鼓的敲击声更加急切了,汉军士卒们喊着号子,分批走上城墙,他们的神情有点恍惚,似乎是想不通匈奴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
林斌这什今天没有被通知有什么任务,他领着士卒们重新回到屯兵屋,心情颇为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如果真的是匈奴人来袭,那今天就是他第一次以汉军的身份参与大型冷兵器战争了!
林斌紧握相对他身体比例来说较小的剑,发现什内的士卒表情十分紧张,像是草根子,这个看上去根本不像成年人的瘦小戍卒,此刻他浑身打颤,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
林斌不知道汉军中有没有政委这个职位,他很激动,握剑的手有些发颤,但总是要说点什么来鼓励麾下士卒的士气:“匈奴人想野蛮地入侵我们的家园!为了你们的亲人,为了能活下去,我们应该用手中的矛戈来捍卫!”
士卒们勉强的笑了笑,继续看着林斌,似乎希望他再说点什么。林斌正是想要这样的结果,要知道很多次战斗中,很多刚上战场的菜鸟就是因为心理不够镇定,结果十分力气只能使个七八分,所以在冷兵器作战中往往越怕死的人死得也越快。
林斌还在继续讲,有什么讲什么,而就在他想把共和国政委的那套催眠**使用出来的时候,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吼叫声把他打断了。他们转头看向城墙的方向,看见旗杆上升起了一面黑色的旌旗,黑色也就是军候大人在通知兵堡的所有戍卒:勇士们,为了大汉国,我将先于你们之前战死!
城外,黑压压的匈奴骑兵打出了旗号,那是一面山羊角的图腾,一个头戴铜制山羊角头套的中年人驭马立在约两千余匈奴骑兵和步卒的正前方,用右手上的马鞭对着兵堡指指点点,时不时发出大笑,这名头戴山羊角头套的中年人是匈奴白羊部的俾小王——白羊王。
黑旗升起的那一霎那,整个兵堡都能听见吸气声,随即,城外匈奴人的“哟呼”“汉人害怕了”“抢光,烧光”和汉军的“军候大人威武!”“汉军威武!”“保卫边疆!”等等的号子声开始吼起来,最后汇集成两个声音:匈奴人的“杀光!”——汉人的“死战!”
林斌明白了,这是军候大人激励士卒们的一种手段,大概是想表达:我不会贪生怕死,更不会独自逃亡,我将战斗在最前线!你们呢,大汉国的将士们!?
他想,这个军侯是个聪明人,在遇到突然袭击的时候懂得用什么手段稳定自己人的情绪。
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了,林斌看向窦史颜,发现这个大老粗还是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又看向鹿吾左木,发现这个家伙还是一幅死人脸;等待看向公孙宏,林斌看见他在笑,很诡异的笑,脸颊的肌肉像是在抽筋,笑比哭还难看。
其实林斌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没有人希望第一次出征就看见汉军黑旗,那可是一面非常晦气的旌旗,听老汉卒们讲,每次兵堡一升起黑旗,上至军候,下至民玞,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这次最为糟糕的是,武皇帝的诏书刚到边塞,其它兵堡的汉军绝对不会来支援,如果没有意外,林斌的第一次出战也就成了他最后一次出战……
林斌觉得自己很无奈也很倒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