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姬瑾荣像只随时警惕着的猎豹,每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他射出冷箭的时候神色冷静,动作从容,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这种事。对于刺杀者的死亡,姬瑾荣已毫无触动,平静得就像杀死了一只蚂蚁,而不是自己的同类。
不过,是他们先要杀姬瑾荣的。
海顿脑海里掠过这么个念头,背脊又窜上一丝凉意。这明明是帝国防卫最森严的首都,为什么有人敢出动那么多刺杀者?这些刺杀者显然是有了不能活着回去的决心。
虽然姬瑾荣平时确实挺气人的,但,真的有人会想要姬瑾荣的命吗?
这是海顿完全没想到的。
海顿是“oa”一直是被保护的对象,海顿也一样。其他人为他们筑建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在保护他们的同时也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这一晚,是海顿第一次看见这个时代的血腥和残酷。
这让他意识到,他母亲故事里的英雄没那么好当。
海顿想着想着,终于有了困意。
这天夜里海顿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地做梦。
他梦见姬瑾荣杀人,又梦见姬瑾荣被杀,他在梦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次次地姬瑾荣倒下去,站起来,倒下去,又站起来。
不知不觉间,海顿的眼睛变得赤红。
偏偏在赤红之中又有泪水氤氲了视线,于是他眼前成了朦朦胧胧的一片猩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挣脱了束缚着他四肢的无形绳索,痛苦地痛哭出声。
他边哭着边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手握紧了重重的长剑,挡在了那个遍身伤痕的少年身前。
海顿醒来时脸上满布着湿润的泪痕。
可他对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
是做噩梦了吧?
海顿按住自己微微抽痛的心脏。他感觉这么难受,肯定是因为昨晚做了非常可怕的噩梦。
海顿闭上眼睛,通过“内视”检视自己体内的精神力,发现它竟比平常更为充沛,简直像一夜之间换了个大瓶子来盛着它,而且整个大瓶子都盛满了!
海顿从小到大没少遇到这种事,也不算太吃惊。真要说有什么让他惊讶的话,那就是这次的“噩梦”带来的“涨幅”比以前大得多!
果然是很可怕的噩梦吧。
海顿这样想着,起床带着弟弟尼尔锻炼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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