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都城燕京,巍峨庄严的皇宫南北之向坐落中央,东西街区喧静分明。
东街,大魏的王族,勋贵官员之家多聚集于此,西街则多是寻常百姓和贩夫走卒的聚集地。
西街闹市,商铺林立,车马喧鸣,人声鼎沸,招旗飘扬,商贩吆喝声在燕京繁荣似锦之相中此起彼伏。
一个生意略显清淡的茶楼门前,马蹄声传来。
“吁……”一个青色布衣少年动作利落的从马背上落下,看了看门前的门匾“茗月轩”。将马儿的缰绳递给了出来迎客的热情小二,自顾自的上了二楼。
青衣少年轻门熟路的来到一个雅间门前,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雅间内传来一声低沉嘶哑的少年的声音。
闻声,青衣少年推门而入,转身插上门栓,来到坐在圆桌旁,怡然品茶的蓝衣少年面前,撩衣单膝低头跪地拱手道:
“主子,青州之事已安排好,云仓正在那边盯着,云海特回来复命!”
蓝衣少年听罢,俊俏的脸上,面色波澜不惊,头亦未抬,似是早已胸有成竹。一双幽深的眸子专注的盯着茶具,慢条斯理的煮茶倒茶,接着修长的手指托起精巧的茶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他显得格外的优雅淡然,慢慢的抿了一口品着。
身旁站着的小厮亦也是静默无声。
“唔……今年的云雾不错,看来今年老赵终于舍得下血本了。”饮了一杯之后,蓝衣少年终于出声,然夸赞的话语之中不乏幸灾乐祸。
跪在地上的云海听着主子的话,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主子现在心情还不错。
“起来吧,你先去西庄上休息几日,后面会有事安排。”
“是,主子。”云海得了主子的吩咐,起身之后出了茶楼。蓝衣少年身旁的小斯见云海的身影消失,这才机灵的开口道:
“少爷,这下大小姐可以放心了,只怕荣寿园那边儿,这次怕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咯……”
蓝衣少年幽深的眸子轻撇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厮,手指轻转着茶杯没有说话,只是轻扬的嘴角,可以看出对方显然也是赞同随从的话。
这蓝衣少年正是咏恩侯府三房的长子,赵承佑,身边跟着的小厮兼书童是永恩侯府的奴仆,唤作平安。
咏恩侯府,自百年前大魏高祖定都燕京,元丰三年彻底平定动乱之后,赖以军功封侯建府,如今已承袭四代。
第一任咏恩侯赵振孝原先是高祖皇帝身边的一个将军,跟随□□一直南征北战,后□□推翻前朝□□,建立大魏,登基之后大肆封赏有功之人,赵振孝被封了咏恩侯,世袭罔替。
如今这第四任咏恩侯正是赵承佑的祖父赵明泰,咏恩侯有四子二女,除了三子赵志礼与二女赵蔓娘是庶出之外,其余均是正室夫人陈氏所出。
自古正室夫人对待庶出子女如亲子般的那真是鲜有耳闻,陈氏自也不会例外。
赵承佑作为庶出三房的嫡子,自牙牙学语开始,就知道三房在整个咏恩侯府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赵承佑从来都是个务实之人,一枕黄粱大梦初醒,对于为何转世之人会带有前世记忆,他只在最初几日困惑于到底庄周梦蝶还是因果轮回之外,便很快接受了现状。
赵承佑之父赵志礼,现任咏恩侯赵明泰庶出第三子,生母乃侯爷爱妾梅姨娘,梅姨娘生赵志礼时难产而亡,侯爷悲痛欲绝直言此子可恶,因而赵志礼生而不得咏恩侯欢喜,嫡母陈氏更因迁怒,视其为眼中钉。
婴孩的时光,赵承佑一直都在顺其自然的过着。
三房在侯府地位尴尬,长者不喜,奴仆自是见风使舵,赵志礼在陈氏多年极力的有意引导之下,终于养歪了,终日沉迷风花雪月,不通俗世人情,因而三房境况并不好!
三房主母,赵承佑生母田氏乃是商户出声,盖因陈氏不喜赵志礼,老侯爷又不管他,最后才为他娶了田氏。陈氏深知赵志礼自诩文人的清高孤傲与满身铜臭的田氏是不可能婚姻美满的,想到梅姨娘那个狐媚精,陈氏巴不得赵志礼一辈子过得凄惨,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田氏嫁入侯府之后,确实不得赵志礼心意,然田氏也是一个明白人,能机缘巧合之下嫁入勋贵侯府,对于她这样一个商户之女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怎么敢还奢求夫婿浓情蜜意,求的太多就是贪心不足了。所以在生下嫡女赵婉珠,嫡子赵承佑之后,便一心一意的为了孩子打算。好在赵志礼对于一双嫡出的儿女,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偶尔也会抽空陪陪他们。
长女赵婉珠对于这个父亲还是有很深的孺慕之情,然赵承佑对此却不可置否,赵志礼也是有几分感觉,嫡子对他不如对田氏那般亲密,然赵志礼却不太在意,自古以来,父父子子总是要有几分规矩在此,恭敬有余亲密不足再是正常不过!
侯府并未分家,赵志礼没有正经差事,整日的出门与友人聚会吟诗作对,偶尔卖上几副画,对于只出不进的三房,陈氏早就看不顺眼,倒是有心思将赵志礼一家早早地打发出去,然一向由着陈氏主事的老侯爷对此事却异常坚持,只道父母在不分家。
整个侯府的主仆都是每个月有固定的例银分发,赵志礼不事生产花费却有大,好在田氏带了一笔嫁妆,有了田氏的补贴,三房的日子才好过了点。
田家是商户,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田氏嫁妆中陪嫁大部分都是田庄地契金银,田氏对于大房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