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我接过他递来的清水漱了漱口,看了看门外——丙三丙四已不见了,又换了两个我没见过的生面孔,“今后换种清淡些的茶来……对了,你可知道,姜灼现下在什么地方?”
我装作不在意地抚了抚袖口,就听他喏喏地回道:“是……奴婢不知。”
“嗯?”我转眼看他,学着颜珂冷下脸时的模样。
不知是我模仿得太过到位,还是邝希晗本身的影响,小蝉连忙张口补救道:“奴婢只记得您之前把姜护卫安排在听雪阁里住着,若无意外,离了永乐堂,她应该回到了听雪阁。”
“听雪阁……倒是有些诗情画意,”我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看看。”
“殿下!”他快步拦在我身前,犹犹豫豫地劝着,“您身子还未大好……不宜、不宜……”
“怎么,听雪阁离这儿很远么?”我停下来看他,心里却觉得并不是这个原因。
——经过昨日,我已然明白:邝希晗这个年轻的王爷在府里有着绝对权威,几乎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这种掌握权力的诱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却仿佛能预见自己被腐蚀过后只剩一具暴戾不仁的骷髅。
我不是凌王邝希晗,我也不想变成她那样……我不断地这么告诫着自己。
“这倒不是。”小蝉杵在门口不肯让开,神色有些为难——却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莫不是他们违背我的意思对那姜灼做了什么?因为那副毫无意义的手铐迁罪于她?还是……我不愿再假设下去。
但若是这样,我就更有必要亲眼证实她的安全了。
既然身子已比前日好些,可见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恢复,以这个为由,即使是颜珂也不会多加阻拦;我想,若是大部分时候都板着脸,端着架子,怕也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破绽吧。
“那便成了,”满意地点点头,我绕过他,跨出了门槛,扫了一圈沉默着躬身行礼的其余侍从与护卫,“本王准你们去禀告颜大人,也准你们派人跟着——还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