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晟便是那小举人的名字,只见他施施然地走上大堂,端的十分清雅。沈麟在心中暗自评价,一派fēng_liú,也就略逊自己几分罢了。
在他旁边的自然便是那杜骏岩,这人出身杜家,样貌自然是不差的,只是与王举人相较之下,却显得少了几分正气,而且虽然此案定义为伤人案,他是受害者,但是谁不知道此案起因便是这人见色心起,自作自受。
一件小小案子,惹得这么多人关注,追根究底,大家只是想看看,最后胜出的会是新贵泰安侯府,惠贵妃的娘家,还是老牌世家宁国公府,太后娘娘的娘家罢了。
“啪!”沈麟抓起公案上的惊堂木就是一拍,却差点没把自己的手震麻。第一次亲自上堂审案,沈麟觉得有点小兴奋。他再次轻咳两声,“肃静!堂上何人,且报上名来。”
“杜骏岩。”
“小生王和晟,拜见大人。”
沈麟看着杜骏岩那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站在那里也不下跪的模样,忍了好久没让人把他给摁下去。“杜骏岩,你身边这位,可是你府上所状告者?”
杜骏岩此时还色眯眯地盯着王和晟呢,听到沈麟问话,还吸溜了一下口水,“是是是,就是这小美人。”
他这话一出,满堂轰笑。顾淮也微微提了提唇角,这杜家少爷兴致还这般高昂,莫非泰安侯府里的人没告诉这大少爷,他不行了?
这事实还真如顾淮所料,终身不举之事对杜骏岩来说那是何等打击,齐氏哪忍心告诉他,宫里头太医说了治不了,就悄悄往民间里寻一寻老中医找一找偏方,想着或许能有救。
泰安候府的二管家被自己少爷的话给糗到不行,他连忙扯开嗓子轻呼,“少爷!少爷!”
“哈?”杜骏岩听到二管家的声音,终于把意识从满脑子欲念中拔了出来,他将嘴角的口水一擦,“回大人,是,就是这人,他无故在大街上攻击我,害我重伤了!”
“哦,看杜公子您这模样,倒不像重伤啊?”沈麟视线在生龙活虎的杜骏岩身上逡巡了一圈,把杜大公子都看得不自在了,“大人你作甚这么瞧我?都几天了,我的伤都好了啊!你不信倒是可以看为我诊治的太医院院判大人的手书啊!”
“本官此处自然是有院判大人的诊治手书的,”沈麟把视线又转向王和晟,“王和晟,你对受害者杜骏岩的案发过程陈词有何疑义否?”
“回大人,小生有疑义。”王和晟慢条斯理地开口,“当日小生刚到华京,不过是在路边停留一瞬,此人便唆使其手下拦住小生去路,然后对小生做出轻薄之举。小生自然不会令qín_shòu之兽举得逞,便对此人下部踢了一脚。小生承认曾对此人进行过攻击行为,但小生认为,小生虽乃一介男子,却万万没有那般力气可制人重伤,望大人明鉴。”
沈麟点点头,又问杜骏岩,“杜骏岩,你可同意王和晟所言?”
“狗屁不通!”杜骏岩没想到这小美人还挺能说,“你说没重伤就没重伤,小爷可是疼了整整一晚上!”
“许是有人平日里作孽太多,遭了报应。”王和晟也不客气,直接呛了回去。
“你……”杜骏岩扬起了拳头,沈麟连忙又拍了拍惊堂木。
“肃静!”他一脸严肃,“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闹!究竟伤情如何,自有太医院诊治手书佐证。杜骏岩,本官再问你,你可承认王和晟所言,即为案发时的真实情况?”
“小爷可没真的轻薄上!”杜骏岩咬牙,泰安候府二管家不忍地闭上眼。
“也就是说,你当时真的想对王举人行轻薄之举。”沈麟将这一点拍死,不给杜骏岩再反驳的机会。“现在本官将开启由大理寺少卿包知先大人封送至刑部的太医院诊治手书。”他朝包知先点点头,包知先站起来朝众人鞠了一躬,同时与泰安侯府的二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
“此案由大理寺右寺确认所有案情,大理寺右少卿核实证物真伪,在此之前,本官代表刑部起誓,绝不曾替换或者更改过大理寺呈送的一切证物。”沈麟认真地说道,心中也纳闷顾淮干嘛还让自己重点表述这段话,不过想想说出来好像还蛮有意思的,嘿嘿。
他拿起一份案卷,上面还封着封条,封条上面是大理寺的字样。他高高扬起了案卷,然后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启。
“这是你教给沈麟的?”
顾淮正兴致盎然地看沈麟表演呢,就听见睿亲王轻声在自己耳边开口问了。他顿了顿,“何以见得?”
尚止却是静静地看着他,又勾了勾唇。
顾淮:“……”睿亲王自那天过后老是莫名笑,好可怕。
不得不说,沈麟这一副装模作样的把戏把场上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就连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的包知先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沈麟终于打开了案卷,抽出了里面的太医手书。霎时间,他的脸色变幻了好多个颜色。
“建元二十年,六月初十,出诊泰安侯府。诊泰安候子,年二十又六,有面黄、体虚、时冒汗体征。”沈麟轻声念着,然后跳过了中间一堆具体的症状描述,直接到了最后的病情诊断。“经诊治为不举,恐再无法行事。”
沈麟的话音一落,满堂寂静。
泰安侯府的二管家倏地站了起来怒视包知先,而杜骏岩则是一脸的不相信,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裆。
沈麟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