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就是出来找点儿水洗洗眼睛。”敖沂笑着回应道。
一走出来,顿时狂风暴雨就劈头盖脸地袭来,激得人一哆嗦,幸好洞口上方有延伸,算有个屋檐,雨水汇集成束,分几股流下,四周弥漫着清冽冰凉的水汽。
“这水就挺好的。”敖沂满意地靠近一股水流,掬起大捧大捧的雨水,用力往自个儿脸上冲洗,发出舒服的喟叹:“这雨水还不错,清澈又干净!”
清洁好眼睛后,敖沂索性把头、脸、手、脚都冲一遍,他是海族,天生难以忍受身上脏污,洗得兴起,正当他准备脱掉上衣时,旁边的几个兽人终于不再作壁上观,纷纷劝阻道:
“大王子,陆地上寒雨冰凉,您小心。”
“别着凉了。”肖佑直接过去动手把敖沂的袍子穿回去。
“已经很干净了,这外面冷,咱们进去吧。”敖玄好言相劝的同时紧盯着那鹰人的爪子——说话就说话,你的手为什么总要放在他肩上?认识得早又如何?
面对一串兽人的阻拦,敖沂虽然觉得有些惋惜,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收手了,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神清气爽,温和嘱咐守夜龙道:“辛苦了,要小心,发现情况随时示警,到时间了就进来休息。”
护卫龙恭敬道:“是。”
冲洗了个大概,心情舒坦很多,敖沂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肖佑落后几步,横眉冷目,作口型对怪龙说:
“离他远点!”
敖玄一怔,继而脸上浮现怒火,*地问:“你凭什么?”我也是敖沂的朋友!
“干嘛呢?”已经走远的敖沂回头,提醒道:“弟兄们都睡着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商量吧啊。”
肖佑的五官原本就偏冷硬,不笑的时候,银灰色的眸子十分具有威慑力,他冷哼一声,大步往里走。
但敖玄更是一副天生的凶相、什么不做都能吓到幼崽的那种,但他不想吵醒入睡的兽人,只得按捺下情绪,仍旧回到原位躺下,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身,脸冲着敖沂——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肖佑。
“冷不冷?”肖佑在敖沂身边躺下,关切地问。
“还行。”敖沂枕着兽皮袋子仰躺,闭目养神,俊朗的侧脸在篝火映照下忽明忽暗,鼻梁高挺笔直,无一处不耐看,戏谑道:“你冷啊?来,抱着沂哥。”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张开臂膀。
肖佑浑身僵住,一动不动,锐利的眼神锁住对方的手臂,半晌后才嗤笑道:“沂哥?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刚学说话,磕磕巴巴的,想做我哥下辈子记得早点儿出生!”
“哼~”敖沂收回手臂,慢悠悠地驳斥:“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
“本来就是!”肖佑把自己已经烤干的兽皮袋子摊开、盖在对方胸腹上,催促道:“快睡,希望明天天晴,我带你飞过去,走路又慢又遭罪。”
“遭罪无所谓,关键是慢。”敖沂动了动,想找到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兄弟俩紧挨着。
其实睡山洞真的很不舒服。
尤其是对于习惯水下世界的海族兽人而言,身下凹凸不平的岩石实在太奇怪了。
角落里的敖玄眼睛看着、耳朵竖起,心里莫名烦躁不安,他非常想过去,可惜王子身前已经躺倒一地护卫龙、身边则是赖着一只鹰!
真是风雨飘摇的一个夜晚。
*****
第二天一大早,兽人们满怀期望地醒来,然而,外面依旧在下雨。
“我的海神,天是破了个洞没补上吗?”敖沂站在洞口,皱眉看着阴沉沉的天幕和一阵强过一阵的雨帘,喃喃自语。
“看来只能冒雨步行了。”肖佑沉声道。
敖沂突然想起什么,左顾右盼一阵,好奇问:“敖玄呢?怎么没见他?”
“大王子,天没亮他就走了。”容吉一板一眼地回答,“他说他知道路,还说希望和咱们再重逢。”
肖佑淡淡地表示:“西西里丛林这么辽阔,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
“……也是。”敖沂意外之余,又有些敬佩,因为对方确实没有想跟着大队兽人前进的意思。虽然一直困惑于那黑鳞怪龙总暗中打量自己的眼神,但毕竟是认识的海族,敖沂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好吧,是挺担心的,希望对方不会迷路,能顺利到达鳄兽谷、找到芝莲。
——爸爸和康弟都等着传说中的芝莲治病呢。
匆匆填饱肚子后,他们再次开始赶路。
在丛林里穿行,身上很快湿透。
一群兽人冒着瓢泼大雨和狂风前进,为了赶时间,中午吃的是生肉,都是强悍粗犷的兽人,谁也不想示弱。
疲惫不堪的,踏着漆黑的夜色,他们终于到达了鳄兽谷口。
鹰人们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海族们则依旧谨慎戒备、尽职尽责地簇拥在王子身边。
敖沂用力呼出一口气,身上裹了一层淤泥,眯着眼睛抬头,看前面树上的几个树屋——那是猛禽部落搭建的,供平时巡视鳄兽谷的鹰人歇息。
“各位辛苦了,今晚上去树屋挤一挤。”肖佑安排道。
敖沂顺势接下去:“养足精神后,明天进鳄兽谷!”
四周黑漆漆,空气中有浓烈的沼泽地特有的陈腐味——也不知道是死去的植物还是动物……或者是寻宝遇难的兽人……长眠鳄兽谷的味道。
暴雨哗啦啦,狂风呜呼,敖沂的耳朵一直嗡嗡嗡:
那怪龙比我们早出发,怎么还没到?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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