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紧盯着他的眼睛,焦急地问道:“是谁?凶手是谁?”
离渊预想过答案,是不知道或是一个诡异的修士。
然而邬迪的答案仍然是颠覆了他的所有猜想。邬迪急促地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发自内心、毫无阴霾的笑容:“那是、那是……”他喃喃念出了他所憧憬的神灵,“妖神吧……”
三人一时愣住,邬迪就在这时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令三人失望,他们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这位妖修至少现在性命无忧,回去或许还会有更多收获。
离渊很快便做出了决定,将惠山山主交给了赤和瘴妖。前方凶险,与其让他们一同前往,不如独自一探险境,更有转圜余地。
然而当他告知二人之后,赤眉毛一跳,张口就反驳道:“不行!”
“不行什么?不放心我么?”离渊似笑非笑地说道。
赤一反常态地认真,仔细列数了原因:“我才是仙子的使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难辞其咎,不亲自看看说不过去。而且你一个人毕竟危险,我的修为也没有差到会托你后腿的地步。再加上我更了解这个地方,你还是让我一起去比较好。”
离渊仍然拒绝:“我就是嫌弃你的修为。”
赤猛地变成小豹子窜出去,窜到半途被瘴妖截住。瘴妖抓着小豹子对离渊道:“我知道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
瘴妖弯下腰抓起邬迪:“尊者,一切拜托您了。”
“……你就不怕我半途而废?”
“最差也不过是我们换一个界住罢了。”瘴妖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堪称回眸一笑百媚生。
离渊揉了揉眼睛,果然过一会儿,他们就不见了。
一切美色不过是过眼云烟,过眼云烟啊……
作者有话要说: 喂喂喂,别忘了cp呀!
☆、伊湖
离渊转过身,朝着灵力更浓的地方飞去。无论多少次都一样,他无法拒绝见到强者的诱惑。
无论他在对方面前是蝼蚁还是草芥,见到他们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是在死亡的那一瞬,说不定也会有所感悟。
朝闻道,夕死可矣。
随着他渐渐靠近,刚刚已经习惯的血腥味变得浓烈而不能容忍,似乎风都黏腻起来,夹着死人的呼吸吹到他的脸上。
他的神念以更快的速度扫过,在地上发现了数之不尽的尸体,一开始还是零星的一两具,多半是修为较高的修者,尸体整个干枯,少数还在垂死挣扎,离渊只能给他们一声叹息;随着他越发靠近,尸体也变得密集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干枯,身上多半有重伤;当他最终到中心的时候,那几乎就是尸山血海,堆积如山的修者尸体引来无数食腐鸟兽饱食饕餮,咬得啄得肠子内脏散了一地,到处都是。
血染红了草地、灌木、甚至树叶,然而奇诡的是,周围除了被尸体压倒的草叶,甚至连树叶都没有破坏一片。
离渊小心地踏上了地面,心中产生了古怪的感觉,仿佛那个凶手正温柔地爱着这片土地。
他在尸体中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只是孔雀长老孔文并不在其中。他心下稍安,心想待会儿可以盘问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仿佛就在他踏上这里的一刻起,周围忽然静得出起,只有鲜血甜腻的味道散在空气中,安静地占据着空间。风没了,云停了,树叶不响,鸟虫不鸣,野兽肃穆,猛禽俯首。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生灵都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仿佛在恭候着什么仙人大驾光临。
当然,如果那真是仙人,也一定是杀戮之道的仙人。
离渊苦笑着想到,小心地踏了一步,地上的枯枝发出吱呀的响声,打破了这林间的寂静。仿佛被什么惊起,生机回到了林间,一切重新嘈杂起来。在尸堆上的鸟兽欢快地享受着盛宴,在尸体中钻来钻去,羽毛皮毛上都是鲜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离渊再也忍不住,伸手唤出飞剑将这些鸟兽皆驱赶走,还这些修者死后安宁。他已然修真五百年,早已摒弃世俗价值观,如此想法不过是天性使然。
一切不过过眼云烟,场景不久便会消失殆尽,无所剩余,令人无奈而不甘。
以微薄之力,使痕迹长留,也不过是个奢望。不求无愧于人,只求无愧于心。
“为什么这么做呢?从他人腹中来,到他人腹中去,不也是得其所然么?”
一瞬间,离渊几乎认为自己看见了凶手,但很快,他认出了这个声音,轻声唤道:“白公子,姑娘。”
红绡朝他微微点头,小心地把衣服披在了白乐天身上,眼睛里隐不去的担忧。
白乐天今日没有笑意,只是勉强动了动嘴角:“尊者为何在这里?是为了这般惨剧而来么?”
“这么说,却也没错。”离渊却没有轻易结束,仍然紧盯着对方,“公子又是为何而来呢?”
白乐天的身上并非一尘不染,红绡一身红衣也遮不住身上的血迹。他们的一切都在说明他们刚刚经历过激战。
无论怎么想,都非常可疑。
离渊琢磨了一下,唯恐自己显得太咄咄逼人,又添了一句:“或许……郊游到这个地方遇到这种事情的确不让人愉快。”
白乐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相当开心。
香山界的主人根本不在乎他身处的环境,只是单纯欣赏着离渊的反应。
离渊被他笑得恼羞成怒,重复了一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