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上午来过了,您那时还未醒,太傅在房间中站了一会便就离开了。”侍女倒了一杯温茶送到卫瑄面前。
“太傅,太傅。”卫瑄痴痴的望着紧闭的房门,胸口的痛楚愈演愈烈,他不禁稍稍用了一些力道。
“太傅现在正在与那些大臣议事,太子让奴婢去将太傅唤过来吗?”侍女见卫瑄并不伸手接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
“快去。”卫瑄推了推侍女的衣袖,他苦等了多年又如何不想立刻见到太傅的容颜。卫瑄想象着太傅俊秀年轻的面容,神情异常激动。
“是。”侍女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你回来,不用去了。”卫瑄厉声唤道,他尽力平静下了激动的情绪,倘若太傅见到他如此的神情,岂不会被他吓到。
侍女低头站在卫瑄身边。
“太傅今日去上早朝了?”卫瑄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沙哑的声音略有些缓解。
“太傅一直去上早朝未曾停歇过。”侍女眼中有些诧异,太傅忠心为朝堂可是人人尽知的事情,就算太傅偶染了风寒,也不曾耽误一天。
卫瑄眼中有些怒意,一掌用力拍在桌边,“昨日我无意落马,太傅为了救我亦被骏马踢伤,又怎能不在家安心养伤。”
“太傅没有受伤啊。”侍女小声说道。
卫瑄忆起太傅胸膛上一道深长的伤口,用力握紧衣袖,皱紧秀眉。太傅为他挡剑险些伤及性命,而他却不顾太傅的病弱之躯,处处言语相讥,刻意伤害太傅。他根本就不配将太傅留在身边。
这一世不在会了,他宁愿以身触剑也不会看着太傅受一分伤害。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侍女看着卫瑄苍白的面色,心中一阵担忧。
“本宫没事。”卫瑄摇摇头,他不过是摔在地上晕倒了,身上又没有任何伤痛。
“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会。”卫瑄摆了摆手,静静的等待着房门再次打开,若他没记错,太傅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太傅心中挂念着他的安危,而他看见太傅,竟还责怪太傅只惦念着朝事,不曾来看过他。
卫瑄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想给太傅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已经十八岁了,亦有些担当,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卫瑄的面容褪去了儿时的稚嫩,眉眼渐渐张开了,竟有一丝清丽的秀美,不似女子的柔弱,亦有一分刚毅。他面颊上落下了片片金色的光斑,远远看去竟有一丝淡淡的美丽。
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卫瑄的心猛然提起,随着声音的渐近,跳动得愈发猛烈,他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再有一步,他就可以见到念了百余年的人了。
裴言一身白衣,衣诀微微翻飞,宛若谪仙一般,他的面容异常白皙,容颜俊秀,岁月好似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早已年逾而立,但仿佛刚及弱冠一般。
裴言伸手推开房门,他估摸着瑄儿现在应该快醒了,倘若瑄儿醒来没有看见他,恐怕又不肯用药了。
卫瑄看见裴言的面容,心仿佛跳停了一般,一双玉足踩在冰冷的地上,他猛的跑向裴言,用力拥住了他的身体。
太好了,他终于见到太傅了,就算他再苦等五百年都亦值得。卫瑄紧紧握住裴言的双肩,将头靠在他的肩边,眼中亦淌下一丝泪痕。
太傅,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卫瑄在心中暗暗发誓。
“瑄儿,你怎么能光着脚跑过来呢,小心受寒。”裴言看着卫瑄踩在地上白皙的足底,一阵叹息,瑄儿的年纪都不小了,怎还如小孩子一般的心性呢。
卫瑄听见裴言清朗的声音,心中重重一痛,他不禁用力握紧了手下的衣物。太傅早年一直都唤他瑄儿,而不知何时他们之间换为了尊称,他与太傅之间的距离愈加遥远,而他为了留住太傅做了太多的错事。
裴言抱起卫瑄走到床边,他看着卫瑄紧紧按住胸口,惨白的面色,伸手搭上卫瑄的脉搏。
“老师,我没事。”卫瑄笑了笑,伸手拉下裴言的手,他刚才再三叮嘱自己切莫过于激动,但一时未忍住,还是让老师担心了。
裴言微微点头,他刚才探查卫瑄的脉搏并未有任何异样,实在想不出卫瑄忽然胸口痛的缘故。
“瑄儿之前这般痛过吗?”裴言顾虑卫瑄患了什么隐疾。
“我刚才也不是胸口痛,不过突然看见老师一时有些过于激动。”卫瑄装作不经意的握住了裴言的手,感受着那丝淡淡的温度,他心中的感情渐渐无法压制。
“瑄儿不是常常都能看见老师吗?”裴言扶着卫瑄躺在床上,将一旁的薄被搭在了他的身上。
“近几日我可没有看见您。”卫瑄微微低下头掩盖着自己眼中的深情。
裴言看着卫瑄撅起了小嘴,宠溺的笑了笑,他近日一直忙于处理事务确实对瑄儿略有些忽视了。“以后我天天都来看看瑄儿。”
“老师,您的伤好一些了吗?”卫瑄小心的撩开了裴言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一片淤青,泛着淡淡的红色,异常渗人。倘若当时没有太傅为他挡去一击,或许他早就重伤了。
裴言没想到卫瑄竟发现他的伤势,他记得自己不曾让任何人得知过。“瑄儿,不用担心,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您怎么一直都忘记上伤药呢。”卫瑄记得裴言对自己身上的伤势没有一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