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的面色一紧,他担心卫瑄伤到腹部,伸手将卫瑄的指尖握在了掌心中,“瑄儿不要用力按着,若是痛得厉害就握住老师的手。”
裴言轻搭上卫瑄的脉,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他悬起的心仍未放下。他虽是习医多年,对医术甚为精通,但孩子不过一月余,胎息还较弱,他不敢确定孩子没有一丝事情。
况且瑄儿的年纪尚轻,日日要为事务操劳接连熬到深夜,根本无法静心休养,怕是腹中稚嫩的生命已然受到一丝影响。
“瑄儿如何腹痛,是钝痛还是刀绞般的痛。”裴言轻轻揉着卫瑄的腹部,手上稍稍用了一丝内力,他对男人孕子之事所懂甚浅,根本不知卫瑄现在是否有碍。
卫瑄感觉腹上一片温热十分舒适,他抬手揽住了裴言的双肩,靠在老师怀中。卫瑄看着老师面上的担忧之色,异常愧疚,“我并未有任何不适,刚才只是不想看书卷才欺骗您的。”卫瑄微微低下头,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老师这般担心。
“瑄儿说的是真的。”裴言稍稍放心了一些,只要孩子无事就好,但日后孩子的月份大了,瑄儿的身体必然承受不住现在的辛劳,他必须要减轻一些瑄儿的负担。但卫瑄身为太子又如何能完全歇下来。
卫瑄点点头,他本以为接下来的便是老师的责备之言,没想到老师仍温和的看着他,眼底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瑄儿之前腹痛过吗?”裴言俯身坐在卫瑄身侧,掌心轻轻的抚在卫瑄平坦的小腹上。
卫瑄低头沉思了一阵,不知他前几天吃多了糕点胃痛了一夜算不算,但他看着老师微紧的面色,缓缓摇了摇头。
“若是瑄儿的身体稍有不适,一定要及时派宫女去唤我。”裴言细心叮嘱道,但倘若瑄儿真发生了什么意外,等到他匆忙赶到时,或许已经来不及了,看来他日后必须要日日留在瑄儿书房中,如此他还放心一些。
裴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放入卫瑄掌心间,“瑄儿每日饭后服用不可忘记了。”这丸药也只能安胎,若是遇到危机情况却无法保住卫瑄腹中的孩子,裴言微微叹了口气,倘若他真的想瑄儿平安无事,今后也不能离开瑄儿身边太远。
卫瑄闻见淡淡的草药味,眼中有些迟疑,“老师,您已经为我探过脉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他的身体历来强健,连风寒都不曾生过几回,何须服用药物。
“药丸不是很苦,瑄儿放心用吧。”裴言有些担心卫瑄的身体承受不住孕育之苦,这些丸药皆是有益大补的草药,就算未有太大成效,但也能滋补卫瑄的身体。
卫瑄看着裴言面上的执意,无奈将药丸服下了,口中并未太过苦涩,依稀残余着一丝淡淡的药草香。
“瑄儿不愿看这些枯燥乏味的书卷也罢,以后皆可做一些喜欢的事情。若是瑄儿平日间实在困倦,就躺在床上休息,切记勿要趴在窗边睡下。”裴言看着桌上有些褶皱的书页,瑄儿刚刚怕是又睡熟了。但现在瑄儿的身体不比寻常,绝不能在染上风寒。
卫瑄微微愣了一下,似有些不相信老师口中的话,老师历来劝导他刻苦学习书卷,还从未如此纵然过他的懒惰。莫不是因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卫瑄记得当年他染上肺疾时,老师天天守在他的病床前,未曾离开过一分,直到他完全康复了,老师才让他触碰书卷。
卫瑄想到过去的那段时日还颇有些怀念,虽然他日日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但老师待他异常温和,甚至不曾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
“老师,我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卫瑄抬头望着裴言略有些担忧的面容,为何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裴言摇了摇头,他微微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男人孕子甚为罕见,恐怕他言及了,瑄儿也不会相信。
“那老师为何这般在意我的身体。”卫瑄眼中有些疑惑,老师言语间的担忧太过明显了,他根本无法不怀疑。
裴言看着卫瑄平坦的腹部,孩子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他早晚都要与瑄儿提及的,或许早说一日,瑄儿还能顾及一些自己的身体。但裴言不知卫瑄如何看待腹中的孩子,是爱惜亦或是厌恶。
“瑄儿有了一月余的身孕。”裴言缓缓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是男人怎么会有孩子。”卫瑄猛的站起了身体,眼中溢满了惊异。老师年过而立,习医多年怎还会说这般荒唐的话。
“世上有一类男子体质特殊,若与男子结合便可孕育子嗣。”裴言生怕卫瑄太过激动,伸手按住了卫瑄的双肩。
卫瑄低头看着平坦的腹部,面上溢满了不可置信,“老师说我腹中有了孩子。”可他为什么没有一点感觉,卫瑄抬手用力按了按。
“我未曾欺骗过瑄儿,现在孩子还小,瑄儿尚且感受不到,待以后孩子的月份大了,瑄儿就能感觉到腹中的胎动。”裴言担心卫瑄伤到腹中稚嫩的生命,牢牢按住了卫瑄的指尖。
卫瑄眼中一片茫然,或许再过几个月他的腹部就会日益突起,但他是男子又怎能像女子一般孕育孩子。
卫瑄曾想与老师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未料到他会有了腹中的子嗣,而他更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孩子。
裴言看着卫瑄沉默的面容,缓缓张口,温雅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瑄儿想留下孩子吗?”瑄儿还那般年轻,如今他却要瑄儿为他孕育子嗣,裴言用力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