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誉晖守在手术室的门口,他的掌心和后背俱是冷汗,这么多年中,什么样的绝境他都曾经历过,他曾经被关在没有声音没有光亮的黑暗中接受心理终极训练,曾经面对着同伴冰凉的尸体窝在丛林中等待猎物,也曾经亲手帮人包扎过比这还要触目的伤口,但是刚刚来医院的路上,他机械的压着李泽汩汩出血的手腕,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彻底懵掉。
护士进进出出,每次都捧着大量的血袋表情张皇,他身上白色的衬衫染了大片血迹,周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濒死的气息,整个人立在门边像一具无声无息的雕塑。
eason终于从紧闭的手术室走出来,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boss。”
“什么情况?”
“我需要大量的b型血,不少于2000ml。”
“bill,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或偷或抢或买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3000ml的血液。”
“是,boss。”
盛誉晖阴沉着脸,头都没有回,仍旧直勾勾的盯着eason。
“二公子割开了手腕上的动脉,并且力道极大差一点割断腕部的筋脉,另外...”
“说!”
“另外,他的凝血功能不是很好,止血遇到困难,失血已经超过自身血量的一半。”
“eason,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救活他!”
“我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盛誉晖背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后心处一片湿冷激得他浑身打了个寒战,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未曾脱离过他的掌控,按部就班,不出丝毫差错。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崇尚强者,敬畏强者,成为强者一直都是他坚持不懈追寻的目标,看别人对他臣服,被他纳入麾下,他才会觉得人生过得有意义。
这种习惯延伸到了他自认为的爱情中。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泽与所有的人一样,如果不能反抗,那便顺从,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应该怎么样爱人,他只是凭借着野兽的本能去占有,但如今看来,从一开始他便做错了。
他此时好像略微有些明白,并不是你想要爱就会有机会,也不是你想要爱,就会理所当然的得到。
他只记得强取豪夺,却粗心的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词。
叫,我不愿意。
cer12.对峙的开端
李泽陷在重重黑雾中,伸手不见五指,但却可以感觉到身边恶鬼连成片,森森白骨带着刺骨决绝的冷意戳进他的肺腑中,但他却感觉不到痛,只是浑身冰冷的厉害,如同被沉入万年寒潭。
他睁开眼的时候是晚上,床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洒在身旁趴着的人肩头,他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吸了干干净净,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略微粗重的喘息。
盛誉晖刚刚趴下打了个盹,李泽清醒和昏睡的时候基本一样,但他仍旧敏锐的察觉到呼吸频率的不同,一抬头正好看到他无悲无喜的眼,与之前的那种万念俱灰殊无二致。
“阿泽。”
“你救我做什么?”
李泽脸上扣着氧气罩,他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被透明的罩子一挡,更是连气音都没有,盛誉晖曾经受过专业的唇语训练,目光一扫便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你如今是我的人,要死也必须得经过我点头。”
“盛总未免自恃过高了些。”
“阿泽,我希望你不要如此执迷不悟...”
“我应该像李恩那样,苟且偷生是不是?”
“以后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盛誉晖起身去按呼叫铃,他此时的面孔依旧阴暗深沉的可怕,门外的医生护士个个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一声,唯独李泽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自始至终眼眸都未曾有过丝毫波澜。
“输血不能间断,再监护2个小时,若没有引起器官衰竭的迹象便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eason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盛誉晖之前几乎失去理智的揪着他的衣领想要将他从28楼扔下去的一幕仍旧徘徊在他脑海中,他终于见到,煞血阎罗一样的人遇见爱情,究竟可以疯魔成什么模样。
盛誉晖又陪着李泽待了片刻,接了个电话然后留下黑压压的保镖驱车离去,李泽陷在病床中,曾经饱满的脸好像一瞬间凹陷了下去,脸色仍旧泛着青灰,嘴唇煞白,听到盛誉晖下命令离去,他终于疲惫的阖上眼皮。
“boss,科特迪瓦zike为了yan 。”
“救援呢?”
“已经派去直升机,jun 医报告说是贯通伤,出血不是很多,没有生命危险。”
“这次损失多少?”
“两死七伤,wu qi dan yao 基本耗尽。”
“局势如何?”
“政府jun 已经基本占领上风,我们已经安排队员撤退。”
“剩余款项何时到账?”
“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