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短片,能腾出时间合作吗?”
沈谣始终没回答,要把非暴力不合作进行到底。赵荼黎站在旁边,只觉得气氛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他站在沈谣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是没立场开口让沈谣先退一步——旁边还有学妹在拿手机偷偷拍,怎么看都是一场大戏。
好在陆之远识趣地看出前任不配合,索性转向江久:“钥匙借我一下。”
“啊,是。”江久依言给他,那人接过来后就要告别,走出两步又突然折返,从包里摸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硬是拽过沈谣的手把它放在掌心。
“你忘记拿走了。”
“我不要。”
陆之远说:“那你可以扔了。”
好似一个家财万贯的富豪终于交代了最后悬而未决的遗言,卸了一身担子,他上楼的脚步都轻快许多,留给众人一个不明所以的背影。沈谣自己站在原地,藏在额前碎发后的眉毛几乎拧在一起。
赵荼黎想把他拉过来,却见他快步走到宿舍楼边几十米远的垃圾桶,毅然决然地把刚才陆之远递过去的东西扔了。
在车上到底没忍住年轻的好奇心,赵荼黎轻轻地一碰他胳膊肘,沈谣条件反射缩了下,紧接着用目光无声询问他做什么。
大概赵荼黎天生就只懂哪壶不开提哪壶:“扔什么了?”
这话不知触动了沈谣的哪个开关,片刻的呆滞后他居然笑得很开心,一边摆手一边说:“没什么的,他送我一个小玩意儿,我不想要了。你说得对,是该扔。”
“走出阴霾啊?刚开始知道你那会儿可是哭的挺惨。”
“算吧——”沈谣垂着眼皮,“以前觉得离了家里人大概什么事也做不成,后来以为陆之远在的话才算过日子,现在发现他们都不在,我还更开心些。有些视若珍宝的东西其实没那么重要,失去了才不会珍惜,更不会遗憾。”
他默默地说完这些,听起来像是念台词,接着收敛了笑容。沈谣一直沉默到新家门口,赵荼黎怕他要憋出病来,可不会说笑话,只好陪他缄口不语。那人把自己行李搬进去,挑的楼上两间的其中之一。
“赵荼黎,”还在楼下的某个人应声抬头,沈谣跟没骨头似的贴在墙上,“两边采光都不错,所以你把向阳的那间让给我好不好?”
靠在阳台上坐得很高看书的样子历历在目,赵荼黎觉得他好像没立场拒绝。
此前楼陌让他多发微博,赵荼黎索性拍了乱糟糟的新家,好几张存在手机里都不满意。沈谣跪在地上整理一箱书,充满鄙夷地说:“你让江久帮你拍,他专业。”
赵荼黎靠在沈谣房间门口,“不用了我就发这张。”
他疑惑地抬起头,赵荼黎手机里赫然是沈谣只有一个床垫、旁边还敞开行李箱的新屋子,画面左下角一个脑袋正强烈地宣誓存在感。
沈谣:“你又发我?”
赵荼黎:“对,这次我要圈你了,快,微博id给我。”
几分钟后,对着沈谣那个明显敷衍的充满了各种各样段子和“哈哈哈哈”转发语的小号,赵荼黎恶从心头起,生平第一次朝沈谣动了手——抓住他的脑袋,仗着身高优势揉他头发。被揉的那个则睚眦必报,狠狠地踩了赵荼黎的脚背。
两败俱伤。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过度 马上就进组啦w
☆、即兴演出
第一次出现大概是偶遇,再有此类情形就不是例外。赵荼黎的微博虽然粉丝还不多,到底算是正在缓慢的上升期,他新搬家的两张图,一张自拍一张盛满夕阳的屋子,那个脑袋毛茸茸的,逆着光,隐约可见半张脸和小巧的下巴。
上回的微博并没有人在意,即使嗅觉敏锐的粉丝观察到两人之间的亲密距离,却不往某方面想。这次搬家和室友组合在一起,他自觉只是播报日常,可平白无故刷“老公有新欢了”和“祝幸福”的多了两倍。
赵荼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久发了个微博,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像我出柜?”
心眼太实诚,楼陌算不透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只好给赵荼黎敲敲边鼓:“又不是宣传期,也不是开诚布公的好朋友,更非合作对象,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微博,肯定会有人想错。”
“那就让他们想吧,反正我和沈谣没什么。”赵荼黎说得无辜,影帝技能一秒上身。
他彼时已经重新进了组,拍摄工作进入到后半程,赵荼黎的戏份开始重起来。沈谣提前给自己放了暑假,听说是回家了。
刚组合在一起的新室友转眼各奔东西,赵荼黎坐在小马扎上,手里卷着剧本,听楼陌讲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楼陌手下不止他一个艺人,只是其他的大都事业有成,不需要时刻看守,因而她对赵荼黎尤其上心。
谢川拍戏一板一眼的严肃,男主角武成帝的扮演者是新生代的实力派演员涂睿,提名拿了不少,但没有实质得过什么奖,此前合作过的名导中惟独没有谢川,这次听说是为了年底的影帝奖才迫不及待接了这角色。
赵荼黎进组两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谢导自恃为国内导演的第一把交椅,平素不轻易情绪外露,却在刚开始拍戏时就劈头盖脸地把涂睿骂了一遍,不嫌拖进度似的,明明众人看来都不错的场次,谢川非要多拍几条。赵荼黎心有余悸地想,不知到了自己,会挨骂多少次。
他这天和涂睿有一场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