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一味难找的药材,钟若寻今天多跑了两条街,以至于到了傍晚才匆匆忙忙地赶回齐王府给颜子轩做饭。
进了齐王府天色越发地暗了,钟若寻将早就藏好的斗篷自觉地披到了身上,尽量将帽子拉得低低的。
先将买到的药材放到沁芜苑里,再到后厨做饭去。
轻手轻脚地将沁芜苑的门打开,钟若寻蹑手蹑脚地进去。顾不上点灯,她摸黑将药材放好,又再次走到门口。
“怎么?舍得回来了?”
颜子轩带着寒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钟若寻放在门上的手停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已经等了一整天吧?
收回手,钟若寻低着头来到颜子轩坐着的椅子跟前,福了福身子,道:“民女见过王爷。”
“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到府外去了。”难道这些天以来,她都是这样过的吗?白天跑到府外,晚上才会回来?这个齐王府就那么让她厌恶?还是只是厌恶他这个鬼王爷?
钟若寻知道他是个病人,也不和他计较,于是跪了下来,轻声地说:“民女不敢。”
“啪”颜子轩将桌子拍得响亮,“王府你都能私自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原本颜子轩这么说是想听钟若寻能否说几句软话,他有了台阶下了也就可以放过她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钟若寻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倔,他都这么说了,她愣是连半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跟前跪着的人依旧不为所动。颜子轩的怒火也被她这个举动撩拨了起来,“你就这么不想解释吗?是不是我这个鬼王爷不值得让你开金口?”颜子轩抄起桌上的茶壶就往钟若寻的身上招呼。要不是今歌眼疾手快将她推开,钟若寻早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颜子轩已经这样了,可是跪着的人仍旧没有半点惧意,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颜子轩算是彻底被激怒了,拍着桌子道:“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本王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刑罚。今歌立刻跪下来求情道:“王爷不可以啊,钟姑娘身子娇弱,王爷开恩啊!”
颜子轩俊美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可是声音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居然连你也站在她的那边?求情?好啊,那就打三十大板,任何人求情都会追加十大板。”
今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钟若寻被府兵架了出去,不久之后门外就想起一阵棍子打在肉上特有的声音。满头都是冷汗的今歌看了一眼颜子轩,小声地说:“王爷……”
颜子轩一记眼刀,直接将今歌后面想说的话全都吓了回去。一跺脚,今歌赶紧跟了出去。
跟着颜子轩征战无数沙场的今歌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女子在面对严刑的时候,居然能这么冷静。钟若寻一声不吭默默地挨着打,要不是那紧紧握住的两只手,今歌一定没有察觉到那个人正在挨打。
府兵其实打到心也软了,这个女子坚强地让人心疼。三十板挨完,钟若寻虚弱地从凳子上滚了下来。由于斗篷遮去了她的整个脸,今歌也只能从她发抖的身子看出来她其实真的很疼。
“钟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这样。”今歌急得胡言乱语,赶紧到钟若寻的身边扶着她。可是男女终究有别,今歌没有办法帮她查看伤口,只能让人赶紧将她抬回颜子轩的寝室里。
“今总管,我想回沁芜苑。”钟若寻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彻底地晕过去了。
颜子轩早在今歌追出去的时候就独自一个人回了寝室。许久都不见今歌带钟若寻回来,正急得不知所措时,却看见今歌独自一个人端着吃食进了他的房间。
颜子轩盯着今歌默默将吃食放在桌上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连最起码地一句“王爷请用”都没有。颜子轩自己也拉不下脸去问他,钟若寻究竟怎么样了,只是安安静静地拿起筷子,吃起了晚膳。
可是今天的晚膳究竟怎么了?完全不像最近他吃的那些,好像府里的厨子一夜之间又回到了过去。就连最基本最近一直出现的药膳也都没有。
吃了两口,颜子轩已经完全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只身往后花园走去。
钟若寻到府里不过不到数个月,竟然连一向忠心耿耿的今歌都开始替她说话了。颜子轩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当得实在有点憋屈。
曾几何时,他与战场上挥剑杀敌,行事雷厉风行,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每天想些有的没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颜子轩背着手站在荷塘边,静静地享受属于他自己的时光。
今歌帮颜子轩送完晚膳立刻回到沁芜苑里,吩咐小厮连夜请来大夫帮钟若寻查看伤势,又让府里管下人李奶娘过来照看。
钟若寻昏迷中好像回到了六岁之前那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娘还在,爹也还是疼她的。钟将军总会将小小的她抬坐在肩头,带着她在府里疯玩。每当这种时候,娘就会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小声地提醒丈夫,别将孩子摔了。
“娘……寻儿疼。”钟若寻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到李奶娘的耳朵里,让她这个也有自己孩子的女人格外心疼。
“娘亲别走……寻儿以后一定听话。”
“二娘,寻儿不敢了,不要打了。”
李奶娘守着趴着的钟若寻不住地抹泪,今歌一进来就看到这副画面,“今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