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桦神情恹恹,提不起一点兴趣。他努力塑造出来的完美形象一下子就被那一大一小的两人给毁了,这使得他非常的郁闷与不快。迟早有一天,他要扒了他们的皮来泄恨。在这武林中,敢惹他冷夕桦的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瑶儿,你可知当时我们中途停下来的那个地方是什么人住的?”冷夕桦回到自己房里后,累得扑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紫瑶为他盖上被子并细心的掖好被角,仔细回想了下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岑燕楼。”
冷夕桦一听到岑燕楼这三个字顿时惊走了所有的瞌睡虫,“你是说那个青楼,难道他是……”虽说他比较懒散,不经常在江湖走动,但他还是会偶尔留意江湖中一些大大小小的事。
“楼主,你见过他了?”紫瑶疑惑的问道:“据悉此人比较孤僻,鲜少与人往来,想要见上他一面比夺宝物还难。”
那他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自己不仅见到了端木流宇,还非常荣幸的被他踹了两脚。
冷夕桦不答反问:“你可知岑燕楼中有什么比较稀奇的宝贝?”作为礼尚往来,他不去岑燕楼一趟给他们制造些麻烦未免有些可惜。
紫瑶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你说青楼还能有什么?”
冷夕桦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紫瑶脸上染了些许薄红,撇过头道:“你看我作甚?”
冷夕桦一手把他拽下来使他趴在自己身上,挑起他的下巴:“美人,要是我让你去青楼当小倌,你可愿意?”
紫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楼主,你……”十年前,他的家遭逢变故,亲人相继遇难,多亏冷夕桦愿意收留他,给他个安身之所。他早已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把冷夕桦当做自己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而今,他竟然要弃了他。
“只是让你去当几天小倌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你待在那不回来了,再说我也舍不得瑶儿你受苦。”冷夕桦亲了亲紫瑶的脸颊,眨巴着眼睛讨好道。
紫瑶支吾着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点点头。对于冷夕桦的要求,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即使心里百般不愿,那又能如何?
冷夕桦放开他,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放到他的手心上,示意他倒一颗出来吃。
紫瑶没有丝毫迟疑的神色,依冷夕桦的意吞了一颗丹药,突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冷夕桦挑眉揶揄道:“瑶儿,你就不怕那是毒-药吗?”
紫瑶笑了笑,把那瓶药珍重的收进自己的怀里,“当年若不是你救下我,可能我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了。”冷夕桦神色微变,挥手让他出去。紫瑶垂眸掩饰眼底一丝落寞的情绪,恭敬的应了声便转身走出门口。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求不来的,不属于你的终究不属于你,强求何用?勉强自己,委屈自己,执迷不悔,到头来又可曾换得他半分情意?
罢了,能待在那人的身边,自己也该知足了。
第二日,冷夕桦带着紫瑶来到岑燕楼。为了省下不必要的麻烦,冷夕桦也乔装打扮了一番。今日的紫瑶一改往日穿红衣的习惯,选了件素净的白衣,脸上虽易容过,但眉眼间仍掩藏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妖冶风情。
冷夕桦他们并未从前门进入,而是绕到端木流宇住的那个小院。他们刚从墙头翻落到地便碰到一位身穿粉团流纹裹胸,外罩一件柔缎碎花曳地长裙的美艳女子,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梳着垂柳分桃髻,脸上略施粉黛,五官精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何人?”云烟冷下脸质问道,主子素喜清净,不想在院落中安插过多的影卫,所以防范比较薄弱,能有人闯进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冷夕桦把紫瑶推向前,笑道:“想必你就是岑燕楼的鸨儿云烟姑娘,正好我这有个上等货色,特地带过来给你瞧瞧,不知云烟可还满意?”
“我这不收人了,你们还是请回吧。”眼前低着头的白衣人长得确实够俊俏,完全有当头牌的潜质。只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看他们两人的神情,明眼人都能察觉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紫瑶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跪下来以袖掩面,抽噎道:“云烟,求你收留我吧。我父母双亡,本想投奔到表哥那去,奈何我表哥的家境实在太过贫穷,连张多余的破烂棉被都没有。他的妻子嫌他太穷跟人跑了,留下四五个小孩挤在一间四处渗水漏风的小屋里,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他为了不连累我,所以才狠下心做出此决定……我什么活儿都可以做的,端茶倒水的打杂类我也很在行。”说着便扯住冷夕桦的袖子,“表哥,你快说句话啊,你那个小儿子不是生了场大病急需银子看大夫么?”
冷夕桦顿时感到头顶上一大片成群的乌鸦“哑哑”的飞过,愣了半晌才僵硬的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云烟,你看能否通融一下,其实多收一个也不碍地方。”
“看你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贫穷人家。”云烟明显是不相信他们的话。
紫瑶泪眼朦胧的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之前遇到了个好心人,同情我们的遭遇,便给几两碎银让我们好能买件像样的衣服穿。”
“你们出门左拐,往前行十几步,自会有人领你们去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