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那些毛茸茸的生物不甚喜爱,因为我就是一个没有毛的妖怪。当然花妖姐姐们,还有可爱的青草鱼儿,它们都是没有毛儿的光不溜湫的。
不过我对兔子倒是别有一番情感,因为莫子初曾跟我说过他喜欢子。唔,那这说起来可又是一段教我伤心的往事。那时候,我因为莫子初喜爱兔子,所以爱屋及乌,极力的克制住把这些肥肥的生物扑在地上咬一口的冲动。并且不断的找理由试图说服自己,让自己觉得兔子是如此的可爱,如此的美丽,吃了它可就是极大的罪过。
于是,就算满山的兔子躺在我跟前求我吃了它们我也会克制再三的,莫子初对此很欣慰,我也挺开心的。后来遇见了紫菀,我们居住在她家的别院里,我像克制吃掉兔子一样克制着她飞给莫子初的眉眼。一日天气晴好,正是立春之日,紫家迎来了紫菀的十七岁生日,一大早莫子初就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带着我满山遍野追兔子,我想你们应该懂得我把口水往肚里咽的感觉。
拢共抓了十七只兔子,半途没忍住偷偷在后山腰吃了一只,本来莫子初送几只兔子还真没什么,可莫子初呢喃了一句话,让我如遭雷劈,他看着紫菀蹲下来看兔子的身影,轻轻的说:“我其实不喜欢这毛茸茸的兔子呢,不过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看见他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心里难受啊,为此还失落了好久。可后来才慢慢发现,有些东西,爱上了就戒不掉了,就像我强迫着自己喜欢兔子,后来果真喜欢上了兔子。
其实最令我心疼的还不是这个,是我在天上的时候,一日泽渊和我喝酒,我无意间跟他说起我其实挺喜欢兔子的,第二日,他便捉了一个桃林的兔子,用手蒙着我的双眼,然后蓦地拿开来,瞬间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了,可还是蹲在地上哭个不停。
泽渊以为我是被感动的,一个劲的劝我不要哭,虽然自己不喜欢这类娘们儿才喜欢的玩意儿,可因为我喜欢,自己也会学着去接受。看看,我们都是一类人,每个人都在为了所爱的人去做自己讨厌的事情,强迫自己接受对方所喜爱的物事。
可怜的泽渊,我最起码晓得我所爱的人是因为他爱的人喜欢而喜欢,可泽渊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我跟他说过我喜欢兔子,于是,他也喜欢兔子。以至于,以至于,以至于养了一个冥界的兔子………………
我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大红的纱帐随之轻轻摇摆,我想我现在的心情应当是宽恕的,胸怀一切的。越发觉着我的形象高大起来,泽渊,我来解救你啦。
大约摸十几分钟左右,轿子缓缓落下,有毛茸茸的兔子掀开纱帐,弯着红色的眼珠子,呡着三瓣嘴,两颗门牙又长又白,滑稽的是,兔耳朵上带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似乎……似乎……似乎还带着假睫毛罢…………
冥界的兔子,好时髦…………
那母兔子想要伸爪将我扶下轿子,我尴尬的推开,自己提裙下了轿子,兔子倒也温顺,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侧,抬眼看去,人山人海的兔子,刚才的那些吹箫打鼓的,统统恢复了兔子原貌,一个个看起来好不滑稽。
我看了看眼前的高扁,在一堆红绸布围着的中央,‘冥安居’几个纯金大字晃的我眼睛疼。我大步向前走去,尽量走的潇洒美丽,我想像着我就是时装秀上孤傲美丽的模特,绝绝而不失美丽。
到了院子里,飞过各类繁华的支桥,直奔正殿,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整座建筑,好像所有活物人间蒸发。踏进正殿门,高堂的位置空着,却摆满了婚喜的供品,几盏大红烛跳跃着晕黄的火焰,把屋内渲染成暖黄色,让人感觉很温暖。
泽渊不在。
“泽渊,出来吧,有些话是时候说清楚了。”我清冷冷的声音绕在暖融融的气氛中。没有一个人回应。
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依着的桌子上,放着茶盏,我倒下一杯一饮而尽,发现是温酒,揉揉甜甜的顺着我的喉管沁到肚子里,闻着香炉里炜着桃花香,和这着桃花酒,越发沁人心脾。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满腔心血来这里要说些什么。于是便是很长的沉默,我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泽渊,我知道你在,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给你听了,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会有点复杂。”我胡言乱语着,不知道嘴巴在说些什么。
“这是多少年过去了?几千年?还是几万年…………我不喜欢兔子的其实…………唔…………其实你真的没必要,你觉着你喜欢我,但其实我们只是短短的在一起几十年而已,无论是从妖精的角度来看还是神仙的角度来看,这几十年都实在是太短了,你不要只是觉着,你问问你的心,不要沉沦在那自以为的爱里面,这世上还是有好多好女子的,说真的,我真没什么特别的,像我这样的女子哪里都是,何必呢?”有风轻轻吹动烛火,我感觉到丝丝凉意,这酒温的真是恰到好处,不烫嘴也不凉喉,还真是泽渊的性格,他总是把一切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不让别人太担心,又不让别人不担心。
我的声音越发缥缈,这酒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醉人,不如桃花树下的那壶烈酒喝的带劲。
“有一句话说的好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说说你要是悟透了这个理儿,现在估计我都能看见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