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喜欢男子并不是大不了的事,你何必撇得一干二净。”
徐芷解下湿漉漉的发带,索性披头散发的模样立在雨中,她一向行事大胆,京城男儿都时常自叹不如,可那些男儿再如何献殷勤,也比不上严慎言偶尔的和颜悦色。
她眺望远处,叹息道:
“表弟,在不破坏计划的前提下,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又有什么不好呢?”
容珏盛雨的手指抖了抖,他眸光微闪,解下湿透的暗红色外衫,雪白的里衣里依稀可见如玉的肌理,徐芷怔了怔,扶额道:“容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罢。”
“表姐,你想什么呢?”容颜极盛的少年起身回眸,示意隐在暗处的护卫上前,他笑道:“本宫只是等不及边走边换衣服了。”
“走?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容珏有意无意地望向千里之外的远方,悄声道:“大概是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话落,当真边走边从容地穿上难得是浅色的外衫,倒颇有几分常服出访的意味。
少年修长清雅的身影越来越远,徐芷收回眸光,低头轻笑一声,她似乎明白容珏的意思了。
因为啊
所思一人,他在远方。
千里之外,云南。
同样的细雨飘摇,不同的是泠泠山风,裴彧收回盯了苏袖月一路的眸光,往轿辇窗口处挪了挪,恰好挡住吹向她的山风,让那股不大不小的妖风吹落一地的面粉。
自然这些面粉由严慎言严大人友情赞助,缘何脂粉皆无效?只因黑得太纯粹,严慎言索性学着裴彧拭汗的范本,从怀中掏出一方红配绿的手帕,翘着兰花指装模作样起来,这一刻,苏袖月终于欣慰地漾起慈母笑。
果然直男都是潜力股,他们妖艳起来也估计没女人什么事了。
“咳咳”裴彧轻咳两声,因着男女视角的不同,这对他而言简直是酷刑,偏大家明摆着都在装,不能从自己这冷场了不是。
“言夫人,裴家山庄将近了,一会我便安排你们暂住下,你看如何?”
上道!苏袖月莞尔一笑,自然是极好的,“民妇多谢裴小姐。”
“不必,您是长者,唤我阿彧就好。”裴彧凝着苏袖月的眼眸,唇角不由轻轻翘起。
“嘶”严慎言忽然捏了捏鼻子,叹道:“娘,好像有醋味”呵,叫阿彧?酸不酸啊!
这声娘多少让苏袖月微微讶异,她还未深究,就听得裴彧道:“好酸呐,言小姐可是衣内藏醋?”
“”此刻,严慎言只想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拉出来溜溜,可惜他回忆又回忆,也只会一句:“裴小姐,请自重!”
“自重啊?”裴彧皱了皱眉,道:“多重我确实不知,只是言小姐你,恐怕不轻啊。”他似为防着严慎言怼回来,有凭有据道:“你瞧瞧,这轿辇可比平日上山足足慢了半柱香的时间,你说”
你沉不沉啊!
严慎言悄然低首,翻了个白眼,未再言语堂堂君子,才不与你小女子计较。
苏袖月见他如此,莫名觉得十足萌,她思虑片刻,心想一定要找机会问问这小黑炭,为何瞒着她一个人在暗中计划着一切。
应该会很累吧。
*****
月上梢头时分,三人行的轿辇终于缓缓进入了裴家山庄。
一路上,苏袖月没少诋毁容珏,做戏要做全,职业操守让强迫症的她毫不心虚地添油加醋。
怕什么容珏还能把手伸到云南来不成,还能突然就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成?
哼,我忍你很久了。
苏袖月长嘘一声,不禁暗叹没有八卦聚不拢的女人,哪怕是两个假女人,对闲话的热衷程度丝毫不下于她,而且,裴彧和严慎言隐隐有较量的意思,仿佛谁懂得女子方面的知识多一些,谁就赢了一般。
幼稚鬼,苏袖月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满身醋味的两个男人。
天色已晚,安排住宿显然是当务之急,因为这个而吵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裴小姐!”严慎言用着女子的身份,难得一次强硬了态度:“我只想问问,女儿随母亲一间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裴彧不瞧他,只望着全然看戏的苏袖月,反唇相讥道:“言小姐,那我便问问,你芳龄几何?可断奶否?”
“我”严慎言下意识望了望苏袖月的胸口,似乎不小,无非是两个大白面馒头,他咬咬牙,道:“没有!”
“好的很!”裴彧轻轻拍手,挑眉道:“只是云南王府向来节俭,初夏夜里又燥热,冰盆实在供应不够,我这才提出邀言夫人入我房中同睡,又何错之有?”
他不疾不徐地展现着主人的优势,说好听点就是你客随主便,说难听点可不就是——
老子供你住,你特么还瞎逼逼,看老子不怼死你?
严慎言终于妥协了,不是拿人手短,而是苏袖月的一个眼神自己主上都不介意,他较真什么?
指不定不久的将来,他就多了个主上夫人呢?严慎言仔细打量了几眼裴彧,不觉摇摇头美则美矣,□□,就是这身量难免让主上产生作为一个男人的压力啊。
难怪,嫁不出去!
思及此,严慎言被堵的心胸豁然开朗,见夜色浓重,便息事宁人地入了裴彧主室旁的侧厢房休息。
月光悠悠打进主室小轩窗,温柔地照在裴彧线条精致的侧脸上,他调了一盆温水,端至坐在床塌上的苏袖月面前,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