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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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容夙府邸。
关于云南王兵权的事提上了议程,那夜书房里,容夙静坐于桌案前,对三五亲信道:“众所周知,一月后,云南王会替独女裴彧招夫。”
青衫谋士点头称是:“太子殿下,此次招亲面向所有适龄男子,会试一分为二,归为文试和武试。”
“方先生所言极是,那么您可有推荐的人选?”容夙曲指轻敲桌面,心中却隐隐有了计较。
“太子殿下,依臣之见,这男子最好在会试前与裴彧有所交集。”青衫谋士顿了顿,接着道:“云南王的兵符也可智取,这裴小姐便是突破口。”
“方先生的意思可是以情动之?”容夙抿唇,心中的人选更加明晰,有才智,忠心,年龄相当的男子,眼前就有一个。
“回太子殿下,正是。”
“那方先生认为谁可胜任?”容夙正欲循循善诱,门外恰传来通报声:“太子殿下,苏大人求见。”
未过多时,一身素白的清秀男子随之入室,不卑不亢地跪下。
“臣苏袖月,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她双手合拜,叩首,恭恭敬敬行了臣礼,那一身素白惹眼得很,就像簌簌而落的梨花。
容夙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他蓦然间回想起后院的那个女子,今日竟同样一身缟素,依稀听照料她起居的丫|鬟提起
檀婳昨夜似乎有悄悄拜祭过。
当真奇怪容夙压下困惑,认真凝向苏袖月,笑道:“苏大人来得正好,本宫正有意相请。”
他示意苏袖月起身,偏头对青衫谋士道:“方先生,您看如何?”
“回太子殿下,臣无异议,只是不知苏大人可有何高见?老臣私以为——”
先扮作女子接近裴小姐,了解她喜好后随即行动此番,再合适不过。
苏袖月闻言,起身浅笑道:“臣定不负所望。”
根据记忆,北国兵权一分为三,一份掌于容帝手中,一份掌于镇国将军徐攸手中,一份掌于云南王裴恪手中。
而镇国将军徐攸,正是太子容珏的亲舅舅。对容珏而言,至关重要的就是云南王裴恪手中的兵权。
在北国,裴恪说来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年轻时俊美fēng_liú,却是片叶不沾身。成家立业之际,更是娶了一位平民女子为妻,发妻早逝,裴恪终身未续弦,只得一女。
独女名为裴彧,生得天姿国色,却是双十年华仍未出阁。
即便如此,趋之若骛者数不胜数。试问谁不爱美人,何况这美人的陪嫁是北国三分之一兵权。
苏袖月不禁想:此事其中是否有玄机?古代二十未嫁已是稀奇,何况以云南王对发妻的珍视,必是极宠这唯一子嗣。若为了守住兵权而罔顾裴彧的终身大事,实在不合情理。
除非——
苏袖月思绪万千,只有一种可能这问题,出在裴彧自身。
她理正官袍,束发及冠,昏黄铜镜中,翩翩儿郎眉清目秀,唇角天生上扬,即便不笑,也给人和煦如春风的感觉。
苏袖月转了转手腕上黯淡的红色锦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谁又真正知道她是男是女,同理,谁又知道裴彧究竟如何呢?
拜别苏父苏母,苏袖月欲去文渊阁取一件物什,原主是家中唯一“长子”,承载着苏家所有荣耀,才学自是出类拔萃,只是文弱了些。
此去文渊阁,便是领回围棋大会中拔得头筹的奖励,一套蓝田暖玉棋子,产自云南。云南王裴恪所在的封地虽小,却物博,东西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这般得天独厚,刻意藏拙倒也说得通了,如此想着,苏袖月愈发坚信裴彧的性别。
一路上,街市喧闹拥攘,苏袖月踏在青石板上,临街的乐坊传来靡靡之音,她抬首,恰对上一双微醺的丹凤眸。
雌雄莫辩,清丽无双。
苏袖月微微怔愣,朝二楼倚栏而坐的女子略一点头,她竟回以浅笑,站起身,身量比一般女子高出许多。苏袖月回眸,耳畔依稀听到有人唤那女子裴小姐?
她敛敛心绪继续往前,文渊阁不远,毗邻城门,倒算得上京城的地标性建筑。
苏袖月停下脚步,取出怀中一块炭炙竹简,那上面刻着一个篆书的“袖”字,正是文渊阁座上之宾的身份象征,而文渊取意为集天下才子,共弄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