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波见美嫂神色慌张的样子,急忙问道:“妈妈,怎么,您也知道邢府?“
“波儿,你好糊涂啊!”美嫂语无伦次地喊着,“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把妹妹马上带回来!“
听说女儿在邢府当女佣,美嫂先前的喜悦心情完全消失了。她愣愣地发神,倒像是有什么祸事就要发生似的。见到母亲这副失神的状态,魏波暗暗吃惊:为什么一听到“邢府“两个字,妈妈便似丢了魂,为什么?魏波思索着:妈妈可能有什么难言的隐痛,而且似乎对邢府并不陌生。便尽量劝慰道:
“妈妈,邢府的二姨太,也就是黛丽姐和宝川兄弟的妈妈,他们对妹妹非常好。黛丽姐姐认姬妮子做妹妹,姨妈也认她做干女儿;她们对妹妹完全像自家人一样,同她们在一起,妹妹不会吃亏的。我本来想领妹妹一起回来,无奈我有急事要做,时间太仓促,再者,姨妈和黛丽姐叫我先走,她们很快就回天津,到时同妹妹一起来,姨妈还说,叫我替她向您问安,到时她还亲自来我们家认亲呢!“
“波儿!”美嫂搂住魏波,哭诉道,“妈过去的苦,你兄妹怎能知道?邢嗣昌这心肠歹毒的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他……”
魏波见美嫂讲不下去,便又替她捶背、揉胸,不住劝着:“妈妈,您别急,慢慢讲。”
“波儿,”美嫂喘过气来,嗫嚅着说,“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现在我先不去讲它。哼!邢嗣昌呀邢嗣昌,“有多少人受他坑害啊!谁要是落到他手里,男的最少要剥一层皮,女的至少也得……掉下一块肉!”
美嫂痛苦极了,似是自己身上真的掉了一块肉那样,她紧紧抓住魏波的手催促道:“波儿,你快想法子把姬妮子领回来!我,我不能看着女儿再掉进邢府这火坑……”
“妈妈,”魏波顺从地应允道:“您不要难过,我这就想办法。”
“啊,要快!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嗯。“魏波答应着,把美嫂扶到床上躺下,说,“妈妈,我这就给宝川兄弟写封信,您先好好歇一歇。”
等魏波写完信,美嫂心情好多了,但思绪仍紊乱纷杂。。她望着儿子,似又想起什么来,问道:
“波儿,妈知道你宝川兄弟和他姐姐黛丽,还有他们的妈妈都是好人。只是在邢府,他们怎能斗得过邢嗣昌这条恶狼哪!……你刚才讲的那个喂马青年庆生,是个什么样子?有多大年纪?”
“妈妈,”魏波见美嫂问得很认真,便说,“庆生哥今年正二十五岁,是邢府的马夫,他人缘可好了,是个从小就失去爹妈的孤儿……“
美嫂听着,似在计算什么,忽而双眼发愣,喃喃自语:“二十五……十八……”
美嫂身体打战,双手发抖。
魏波很担心地问:
“妈妈,您这又怎么啦?“
美嫂憋了半天,才克制着说:
“唉,没什么,庆生是个好青年,但愿菩萨保佑他……”
魏波总感觉妈妈很反常,可又不好再追问她,只好劝道:“妈妈,从那次草原事件发生后,我们和黛丽姐姐救出阿庆哥,邢嗣昌也被迫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估计离办喜事不远了……”
“这是真的吗?”美嫂问。
“嗯!”魏波肯定地说。
不久后的一天,魏波正回到家中,帮助妈妈料理着零活,忽听见敲门声,只闻门外喊:“魏波先生收信!”
魏波开门接信,谢过邮差,见信是宝川手迹,便急忙拆开,边念边往里走,信上写道:
“魏波兄台鉴:
兄来信已收讫,悉知伯母急切盼女之心,实为人之常情,望兄劝慰之,幸甚!
与兄一别半月有余,甚为挂齿,思念之情切切,惟祝兄诸事顺利,并转候伯母钧安!
兄走后情况有变,庆生哥被父支派出海,不日启程取道天津港,与黛丽姐婚期延至归航之时,令人惆怅不已……”
“宝川兄弟信上讲些什么?”美嫂关切地问。
“妈,宝川兄弟讲,黛丽姐与庆生哥的婚事推迟了,邢嗣昌要派庆生哥出海……“
“哦,出海?“美嫂抓住魏波的手,紧张地说,“别不是这条恶狼又编排什么花样了吧!“
“妈妈,”魏波冷静地说,“现在暂时还看不出,您放心,我会注意这件事的,宝川兄弟信上说,姨妈和黛丽姐姐也同意了。”
“信上还说什么?”
“信上还说,姨妈她们决定同时启程返回天津。按日期算,他们在这几天内就该到了,还叫我不用去接,以免碰不上白跑一趟。”
“信上没提你妹妹?”
“提到了,妈,您听——”
魏波念信:
“小铃妹思念亲娘心切,听说要回天津就格外开心,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即飞到妈妈的身边……
吾遵尔嘱,不敢怠慢,小铃妹一切如常,盼兄告伯母一百个放心。”
美嫂:“这话怎么讲?”
魏波:“他说根据我的嘱咐,很好地关照了妹妹,妹妹一切正常,安然无事,叫我和您放一百个放心。”
“啊,真是好心人哪!”美嫂想起宝川来家里时,总是二话不说就主动帮忙干活,一副逗人喜爱的童稚憨实的样子,禁不住冲口而出:“你宝川兄弟的人品不错,我很喜欢他,要是能把姬妮子许配给他多好啊!“
“妈,您也想得太远了。”魏波说,“这种事情用不着您操心,让他们自己去考虑,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找对象是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