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姐夫趴在方向盘上,乐呵呵的说:“大嫂,咱俩岁数差不多,这啥事都讲个礼尚往来,这话你总听说过吧。”
“那啥,跟你帮忙拉秸秆有啥关系。”云大嫂撇嘴
“当然有关系了,我帮他干活,他给我秸秆,这不就是礼尚往来吗?你没给人家干活,人家不给你秸秆,这就是没有往来,懂不?”
“老四,你说,这秸秆到底咋回事?”云大嫂的脸色发黑,也知道这秸秆是云舟的,她不想跟房家对上,就把矛头转向了云舟。
云舟看着大嫂,打心眼里膈应,房家帮着干活,他把秸秆给他们也是常理,可要是为了这点秸秆让房家跟云大嫂打架,他就觉得对不起人房家了。人家是为他好的,帮他干活,还为他惹一身骚,那叫个啥事?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原来他找房大姐的意思就是不想给他大哥,却没想到他大嫂竟干出截着人家不让走的事。
云舟就要说话,房大姐夫伸出白胖胖的手,拦住他,依然笑呵呵的看着云大嫂:“大嫂啊,你就别问云舟了,我帮他干活,他给工钱,这谁也说不出啥,你上哪问去,也都是这个理儿。今儿我拉秸秆,你也管不着。”
云大嫂尖叫道:“谁说我管不着?我婆婆的秸秆,谁也不能拉。”话是这样说了,她却只看云舟:“老四,你说咋办。”
云舟摊手:“还能咋办?人家帮我干活,我总不能让人白干吧,你们要是想要秸秆,明年开春帮我种地,秋天帮着收,到时候我啥也不说。”
云大嫂盯着他,恨不能用眼睛在他身上剜个洞,她尖声叫着:“都是邻居,谁帮工给工钱来着,没听说过。今年我们家柴禾不够烧,你让他们少拉点,给我们留两车。”
云舟家地处燕山山脉,在长城脚下,住的北方大炕,做饭用的是大灶,虽然也有液化气这高端的玩意,但那玩意得花钱,一般都是家里来客人了才用它炒菜,没人放着不花钱的秸秆不烧,去用那东西,所以柴禾必不可少。
云舟图省事,听了房震的话,十亩地全种了玉米。
春天是房家人帮着种到了地里,也是人家帮着间苗施肥,秋天又是人家帮着收的,他欠房家的人情大了。所以他打算把一多半的秸秆都给他们,自己留够烧的就行了。
他盘算好了,冬天在屋里盘个炉子,买点煤,娘俩睡一个屋,又暖和,又方便照顾妈妈。
十亩地的秸秆老多了,估摸着他大哥就是看到他都种了玉米,才改种了小粒粮食。小米什么的麻烦点,但价钱比玉米高,干草秸子也能卖钱。
云舟听他大嫂那样说了,就要说不行,房家大姐夫笑呵呵的说:“那可不行,我们家五个院子,这一冬可得点柴禾了。”
“没有你们不会买去,非占我们家云舟的便宜。”云大嫂的火气终于朝着房大姐夫去了,朝着他尖声喊着。
云舟生气了,小脸涨的通红,本来是他让人家来拉的秸秆,却被大嫂说成占便宜,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无故的让人家背黑锅哪行。
他气的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半天没开腔的房家大姐听了云大嫂的话,当时就火了:“呦呵,还你家云舟,啧啧,叫的可真亲热。我呸,咋好意思说出口的。我问你,春天种地的时候,我带着老二他们几家来帮着种地,那时候你在哪呐。
苗出来了,别人家都间完苗了,云舟的地里就他一个人,你那时候又干啥呢?收秋的时候大伙都帮着掰棒子,你又干啥去了?
今儿看我家拉秸秆你到来了,就显你能耐,干活时候咋句没影呐?我问你,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要不要脸啊,云舟有用的时候是你家的了,有活的时候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是人吗还?”
房家大姐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问的云家大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我跟老四说话,关你啥事。”
“那当然关我事了”房家大姐抱着胳膊,瞪着云家大嫂“我帮老四干活,老四给我工钱,他没钱,给秸秆,我乐意,他乐意,我们两厢情愿的事,你拦着不让走,算哪根葱?”
房家大姐长的高壮,足有一米七,抱着胳膊站在只有不到一米六的云大嫂跟前,气势绝对性的压倒云大嫂。
云大嫂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朝着云舟嚷:“老四,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看着外人欺负你嫂子,你也不出头,个孬种。”
云舟气的眼睛都红了,双手攥着拳头,牙咬的咯咯响。
房家大姐拍拍云舟的肩说:“别理她,她一个大老娘们儿啥也不怕,你还小,长大了要干大事,撒泼闹景的对你不好,你看我的就行了。”
云舟紧抿着唇,眼睛狠狠瞪着云大嫂。
房家大姐下巴轻扬,轻蔑的看了一眼云大嫂说:“我就欺负你了咋滴,打架看见你小叔子了,有好玩意咋想不着你小叔子?你小叔子这豆芽似的,我不稀得打,有本事找你儿子来。”
云大嫂见房大姐不让云舟说话,气的跳脚,却又不敢真跟她叫板。房家大姐的战力在村里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年她拿着菜刀追着她叔叔满村跑,奠定了她在村里一级悍妇的地位。
云家大嫂跳着脚威胁:“老四,你等着,我让你大哥找你,这事我跟你没完。”
云舟看着云大嫂脚不沾地飞也似的走了,眼睛红红的跟房家大姐道谢:“今儿真是谢谢大姐了,要不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