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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摇摇晃晃不知过去多久,关押在舱底根本也没办法计算时间,直到…海上遇到风浪,伟大航道海境险恶,即便男人是鬼族,他也无法预料突如其来的自然灾难。
毕竟他不是神。
经历漫长的颠簸,狂风骇浪中船舶损毁大半,底舱浸水,作为‘工具’的安娜也被带出来,许是担心她死了吧?
破破烂烂的船舶没了继续航行的能力就只能选择暂时靠岸,待得休整再继续前行。
临时停泊的是一处小小荒岛,安娜趁着戒备疏忽逃走,前几日风浪中船上损失许多人手,大概是因为这样才给了她机会。
拘在安娜身边跟着她亡命奔逃,不知怎么,我总觉得不安。
黑发男人怎么也不象会疏忽到任凭她逃走,可惜我没办法提醒。
安娜逃进荒岛森林,惊惧万端躲藏可能的追捕,诡异的是没有搜索,很快,我知道了黑发男人放任的原因,她遇到了海贼。
一群同样到此休整的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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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看不见听不到。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不只是一抹意识,我希望自己不是在梦境,我希望能救救她…
荒芜人烟的小岛,一群常年航行海上无法无天的恶棍…还能发生什么呢?
我试图闭上眼睛蒙着耳朵,不去看不去听,至少不要目睹年轻女孩子的惨况。
尖叫痛哭,凄厉诅咒。
象噩梦。
我甚至扑过去想杀掉作恶的这群野兽,可是手一次次捞到空气,一切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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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死了,我知道。
浑身是伤,血流如注,躺在满地污秽里,青紫面庞扭曲成狰狞的怨毒。
我跪在她身边,俯低了附到她耳边一遍遍求她。
求她活下来,求她勇敢一点,求她…
哪怕是境遇悲惨不堪,哪怕是恨得化身为鬼,只要活下来,只要活下来…
只要活下来,哪怕…改变命运走向,让我不出现也好。
一遍遍哀求她,最后痛哭尖叫,试图让她听见。
活下来,安娜。
我宁可她恨,至少强烈恨意能支撑她活下去,可是这双眼睛已经没有生机,她慢慢阖上眼睛,眼底最后一线光芒正在消失。
她还是个孩子!
黑发男人…是算计好的吗?
如果是,那么…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一定!一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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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男人的手伸过来,我抬起头直勾勾盯着附近这些脸,要把这些人牢牢记下,将来,如果遇见,这里每一个人,我发誓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男人的手…探出的手被轻轻附住。
那双阖上的眼睛蓦的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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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卷的能量猛地迎面撞上来,仿佛酝酿已久的飓风海啸喷涌而出,视野徒然模糊,扭曲的空间,透明荡开的涟漪,那一端…
安娜的手…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所有景象被无边无际浓雾遮蔽。
我站在一片模糊轻雾里,努力许久平复恨意,最后朝着前方隐约晃动的那块区域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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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无法计算时间,只知道浓雾背后是一道高得看不到头的门,深深浅浅绿色枝桠编制而成,如同森林,孤零零竖在云海当中,象一道结界。
我慢慢靠近,两扇门扉无声开启。
后方是纵横交错铁链,密密叠叠,又粗又大,无数明黄咒封一样的东西贴在铁链上,更里边黑幽幽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
是铁链拖拽的声音吧?
门后关押着什么正慢慢接近。
深不见底的黑暗对面,一只惨白的手显现出来,锋利指甲如猛兽钩爪,腕骨带着黑红淤痕,再往后,半截手臂铭刻淤痕,蛇虫般缭绕。
张了张嘴,我把一个名字含在舌尖,这些狞恶痕迹,搅得心如刀割。
伸出手握住铁链缝隙探出的利爪,冰凉僵硬的感觉…
很痛啊——我的心脏缩得快喘不过气。
滔天恨意混沌的疯狂,潮水一样灌进脑海。
只是不等那发出咻咻声的暗影走到近前,森绿门扉再次闭阖,碰一声,顺便叫我撞到透明墙壁一样,一个后仰直直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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