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幼儿园之类,我只能说这里生活水平低,属于贫民区。两栋筒子楼连接在一起相对而立,一片半大的小屁孩每天在那些废弃的建筑材料上打来打去占地盘,眼前这个山鬼就是和我一直不对眼的孩子王。
我没与他多说,一个请的手势,他便大摇大摆拎着他身不离的那根棍子开始领路。一直谦让着他们不与之计较,总是受到骚扰,没事就往我家扔砖头,我住二楼,看到门前有尿和土块还是很不爽的。看来今天要有个了断了。
他们站在“山头”上,我站在下面。山鬼手脚利索地爬了上去道:“我们也不欺负你人少,我要和你单挑,若是输了以后都归你管,你别也老是高傲地看不上所有人,我最烦你那个眼神。”
我冲他笑了笑,赞许他这个举动。
随后他哇啦哇啦从山上一路小跑举起手中那根棍子,谁刚才说要公平的来?我手里可没有拿武器。然后他就哇啦哇啦保持着这个姿势倒在了地上,摔起的土呛得他直咳嗽。我用了一只手就对付了他。
很简单:挠他痒痒。
当然这根本就无法让他信服,我做好一个动作,待他刚爬起来就反抓他的手臂别到了身后把他按在地上,随后一顿暴打。小屁孩,不知道轻重的把尿撒在我家门口,我打你屁股。
山鬼今天输得很惨,他鼻青脸肿坐在地上不说什么了,怨恨地看着以前围在他身旁的那些小屁孩一口一个大王叫得欢,当然现在这个称谓是对我了。
有时候让一个小孩很早知道这种落差感不是什么好事,但这都是现实,存在于生活中的处处细节里。这些是我早就明白了的,所以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我转身就走,山鬼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拦住我恶狠狠道:“我输了,心服口服。理应该喊你的……大王。”后面那两个字声音小的可以,周围他曾经的”手下”都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敢作敢当,这也是我所欣赏的,我拍拍他的肩头逗他玩:“我封你个大将军,以后帮我带兵!”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红发的小鬼眼睛瞪了起来,闪过什么,激动问道:“真的?那我可以以后带领他们了?我将不负大王重任!”
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一瞬间就能快乐起来,小孩子的生活真是简单,但我却不能再以这种心情活着。上辈子的记忆对我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好处,它能教我更好地生活,有了战斗的技能,却也留下了残暴和杀戮。
这同样也预示了我的这一世是永远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了。
当晚我回到家里,父亲早早在家了,他将一块三角的小奶油蛋糕放在我面前:“瞧,这是什么。”
我像从没见过一样装作很开心地接过来,尝了一口,甜甜的,甜到了心里去。虽然它的甜有些发涩,是劣质的奶油,甚至以前吃过更美味的蛋糕,但意义不同。我将剩下一半推给父亲。
他显得很高兴,手舞足蹈地时不时摸摸我的头。小心尝了一口奶油后他将蛋糕推回给我道:“西西,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不仅仅是爸爸赚到了钱……”
我仰起头仔细打量着他,只听他说道:“你妈妈带着你弟弟决定回来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