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桐见何雨欣在看自己就举步走过去,一个苍白脆弱内心乐观,一个身体健康却气色消沉。比起何雨欣,白雨桐倒更像是一个症病缠身的人。
“何小姐,你好。”白雨桐伸出手去,一眼从上而下就看清了自己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孩子的坚强和脆弱。
心中有些感慨,她还记得那天一次见到对方时这个女孩子的艳丽张扬,本以为她是何云峥的女朋友却没想到原来是误会一场。在几天之前她就从叶亦然那里得知何雨欣与何云峥是一对感情极好的亲兄妹,不过何云峥还是如他所说一般有喜欢的人了,白雨桐不觉得何云峥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何雨欣伸手和白雨桐握手,她看得出来对面的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或者说是不擅长。
果然,对方不是来找她闲聊的,沉默了几秒白雨桐开口:“我们的骨髓刚好能够配对。”
白雨桐眼神黯淡,里面有几分忧郁,着实不像是一个乐于助人会有的表情。
何雨欣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和自己骨髓配对的人,从哥哥那里听说过她一直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白领丽人,面前的这个女人气质上虽然稍差一些,大概也是她了。
“谢谢你。”何雨欣真心的道了一声。
白雨桐听了对方的话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摇摇头道了声再见,然后不等何雨欣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白雨桐的背影何雨欣莫名其奥妙的轻声说了句再见,也不在意这个小插曲。人是梁文琢帮忙找来的,想来想去大概是用钱搞定的,看对方的样子大概是不开心又舍不得钱吧。
不过这又怎么样!大多数能被人答应的交易至少是互惠的,对方这么不情不愿的都答应了就说明有好处可拿,何雨欣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心怀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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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峥在梁文琢家里,梁文琢的腿基本上已经好了,最近也不用他做饭了,每天都吃梁文琢做的三餐。梁文琢有一副好手艺,更是擅长厨艺,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懒,当生活中少了那么一个人的时候就更懒了。
晚饭上桌的是米饭和鱼,何云峥爱吃鱼,梁文琢爱吃米饭。在晚饭结束之后何云峥对梁文琢说了在景宏斋叶亦然提出的“请求”。
“他说曾经赠送给你一块自己亲手雕刻的印章,现在和你的感情僵了想把东西收回,难不成你真的欠他一块印章?”何云峥看着梁文琢挑挑眉毛,扯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梁文琢坐在一边沉默的听着对方的话语,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有几分冷淡的笑容,“印章?”想了想取出一个木制的印章递给何云峥。
木制的印章是一个非常简洁的长方形,表面上有淡淡的柔和光泽,看上去应该是经常被人使用的,表面触感光滑舒适,不似玉石一般冰凉。何云峥把印章放在手中婆娑了两下,才翻到染了红色印泥的一面看,上书“梁文琢”三个字,这三个字只能说是端正整齐却不像是名家之作,如果何云峥什么都不知道看了这块印章的文字大概会相信了叶亦然的话。
梁文琢:“这是我母亲过世之前亲手为我刻制的私章,上面的名字是她的字迹,同样的印章叶亦然也有一块。我处理公事的时候很少签字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盖章。”
如此说来联想叶亦然对梁文琢手中的股份念念不忘的姿态,何云峥多少也能猜到叶亦然的心思,他微微点了点头。
“叶亦然惦念我手中的股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会想让你帮忙盗取印章大概是想要伪造合同,如此狗急跳墙大概是听闻我快要接任公司的传闻了。我父亲虽然现在管理着公司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股份,如果不是在其位多年他本人有些能力恐怕早就被人赶下去了。说到底我是梁家的子孙,爷爷曾经留下话让我在三十岁之前接手公司,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
梁文琢的视线落在何云峥清冷的眼眸上继续说:“很久以前,叶亦然确实送过我一块印章。”不知想起了什么梁文琢笑笑,接着说道:“我从小就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与家里人的关系不如一般人亲密,对自己这个弟弟也不够热情。叶亦然从小就是个有心思的人,虽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想要和这个一向看不顺眼的梁姓亲哥哥打好关系,送过我一块亲手雕刻的印章。不过不是这一块。”
叶亦然很有雕刻有天赋,当初不过十几岁雕刻出来的东西就能够同梁慧慧这个雕刻多年的人一般好。梁文琢作为哥哥自然不会随意拒绝弟弟的礼物,叶亦然赠送的那一个当时就被他收起来保管了。
工作的时候梁文琢一直使用母亲去世前雕刻的印章,从未用过叶亦然赠送的那一个。叶亦然知道梁文琢没用过他送的东西,不过他大概是以为那件礼物被梁文琢扔掉了,梁文琢直到现在还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叶亦然一直把视线往他印章上飘,脸色阴沉。
“这件事情你不必管。”梁文琢的视线随着何云峥把玩着印章的手指转动,过了一会儿,走过去伸手把印章从对方灵巧的手指间拿出来放到身后的桌子上。微微弯下腰,抬起手轻轻地和对方十指交握,视线相交,何云峥的眼睛黑白分明有几分锐意清寒,不管是谁被他这样看着都会有几分被他看进心里的感觉,而当他真的将一个人看到心里的时候对方也会沉入他的眼底。
就是这样,眼中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