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拿开了他的手,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头,遮挡了视线隔闭了声音,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他淡蓝色的发尾,他的后背紧贴着一具温暖的身躯抵挡在外的风雨,耳边尽是那人低柔的声线:“这样就不会怕了。”柳公子湿润了干涩的眼,鼻尖有些酸涩,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只是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臂膀,很用力很用力。
“为什么发尾会是蓝色的?”冷玄刃贴着他的耳低低的问。柳公子将身体的力量支在冷玄刃的身上,糯米一样粘稠的声音道:“不知道啊。从小就有了。”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冷玄刃松开了手,柳公子迅速窜出一段距离,冷玄刃看好戏似得看着他,他却摸了摸发尾掩饰尴尬道:“天快亮了。”
第15章 十四千里送君无须别
十四千里送君无须别
二人策马沿原路回转至城里,经过广场,柳公子却看见一排吊在广场正前方的尸身。他看着广场上吊着的尸身,经一夜暴雨淋洗很是不堪,又看了看冷玄刃道:“不论怎么说,人都死了,你何苦暴尸在外。就是在恨他,人死了也都烟消云散了。”语罢,不等冷玄刃就独自上前放下吊在广场上方的以曹建为首的一行尸体。
冷玄刃看了这些尸体,微微眯了下眼睛,便策马直入皇宫,那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处理。柳公子看着他策马而奔的背影,渐渐的化作一点消失在远处,方才低下头收敛尸体。
冷玄刃连忙了几夜不曾回过夺命楼,好不容易偷了闲,带着酒具到了柳公子所在的客房,却不见人。他重重的将酒具放在桌上,冷着声音问:“人那?”
夜轩自暗处转出,回道:“主子,走了。”
“什么时候?”
“自那夜从皇陵回来之后就走了,已经有些日子了。”
冷玄刃挥了挥手,夜轩便消失在阴影处。他有些失落的坐下,自顾自斟酒,自言自语道:“本想着找你散心,却不曾察觉那日就是告别。还真是随性,都不说一声,柳公子,我不管你到底为什么接近我,不要再让我碰见,不然一定不会放过你,竟然在装成然的样子。”
语罢一杯醇香浓厚的酒进肚,又问:“夜凝这些日子在前一线怎么样了?”
“正常执行任务,没有差错。”夜轩道。冷玄刃点了点头:“调她回吧。”夜轩闪身离去,不一会就又回来,身影站的笔直,抱拳道:“主子,夜凝出任务了,没有十几天回不来。”
“杀谁?竟用这么久?”
“回主子,是蓝陵柳公子。”
“什么?”冷玄刃一个用力捏碎了手里的酒盏,酒水洒了一地,瓷片割伤了手指,他眼睛微眯着,微颦起眉头喝道:“备马。”
阳光直射,烈且耀眼。柳公子牵着马,抛去了根根挺立的胡杨,抛去了稀稀落落的嫩绿色,衣袖遮挡在额前,眼前满满的金黄色铺天盖地的袭面而来,直达天际与天相接。火红的马儿蹬了蹬蹄子,晃晃了脑袋,打了个响鼻。
这条沙界很长却并算不上宽,是顺辉帝国和承天帝国天然的分界线。如果没有在沙漠里失去方向,又不会遇见突来的沙尘暴,脚程又快的话,两天足以穿越整个沙漠到达另一个国度。国度开明,两国的商人相通,相互买卖有几条特定的路线往来,也只有像柳公子这样喜好冒险的江湖人士,随意的选定路线行动。
柳公子放开马缰,贴在马耳朵上道:“闪霆,一会不要跑太远。”便任由马儿随意的在沙海里走动,寻找周边嫩绿色冒头的小草,这是头日行千里的好马,识途,且只认一主,高傲的只肯认那个降服它的人,马性炽烈如同他潜藏在骨子里的倔强一般。待马走的稍远一些,他回头看着顺辉帝国边界远处的村落,远远看去,只剩下一些分散的零星的黑点,和氤氲的炊烟。
他深吸一口气道:“朋友出来吧!跟了我这么多天了,你再不露面,我可就过了界限到了承天帝国了,到时候你想出手可就困难多了。”
十步以外,地上黄沙涌动,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从地上往上腾出四个人来,黑衣黑面袖口银线标志,这样的穿戴柳公子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他可是和这个组织的首脑一起同生共死过。这是夺命楼的标志。其中三人二话不说,短匕首出手,飞镖暗藏,直击柳公子脖子,胸口,等关节命门。柳公子腾天飞起,并未寄出武器只伸手止道:“等等,就算要我的命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好歹让我只道是谁想要我的命吧。”
四个人之中唯一没有出手的是一个蒙面女子,她哑着嗓子不带感情回道:“江湖规矩,收钱做事,不问不答。你到地下去问阎王老子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平凡人,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那女子一个眼神示意,另外三个便又一次出手,柳公子没有没有耐性在躲着,伸手摸像腰间抽出缚魂百炼索,银链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只听的兵器作响,几声惨叫,三人纷纷中招倒地,地上兵器散乱。
那女子道:“没用。”一挥手,那三个人纷纷从地上起来,站到那女子身后。
“夜凝。”柳公子突然出声叫出一个名字,那女子听后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又往前冲去,柳公子侧身错过,单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臂,限制住她的行动。她另一只手却突然扬起撒下一片粉末。柳公子宽袖子一甩,单手将她推出去老远道:“我知道那日你因为缚魂百炼索一事被罚,对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