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几个相框, 苏拂过去看了几眼——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出,中间那张红发小姑娘是阿黛尔,她长得很秀气,脸很小,和身边另一个淡金色头头发的姑娘相比显得尤其娇小,对着镜头笑的腼腆而羞涩。
“那天晚上阿黛尔和卡拉, 卡拉·伊里斯——也就是那个被谋杀了的可怜女孩,喏——”路易斯指了指墙壁上的一排相框,“那就是她们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那天她们去参加一个派对,她们一直很要好, 从小时候处出来的感情。
派对是镇上另一个女孩——叫费尔南达·奥茨——举办的,邀请她们去, 一起去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 查尔斯·克里夫, 还有杰瑞·维森特, 都是平常和她们玩的来的, 聚会结束在晚上九点,阿黛尔和卡拉一起从费尔南达家里步行回来, 路上卡拉说她的手机落在了那边,就让阿黛尔先回来, 她自己过去拿——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们在路边发现了卡拉的尸体, 一刀毙命, 留了很多血……”
“阿黛尔绝不可能杀人——”路易斯继续斩钉截铁的道, “她才十九岁,一直都胆子很小,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何况杀人呢——更何况,杀的还是卡拉?”
苏拂走到写字桌前,低头瞟了一眼,道:“阿黛尔喜欢写东西吗?”
“啊?”路易斯显然有点懵,“不会啊——她喜欢看电影和烹饪,不喜欢写作的……”
“这样。”苏拂转身,看见盥洗室的门虚掩着。
“我可以用一下盥洗室吗?”她礼貌的问。
“当然——”路易斯收回了打量照片的惋惜目光,“请便,我先出去了。”
苏拂点头:“谢谢。”
盥洗室很小,通气窗窗台上摆着一盆长叶吊篮,脏衣服篮里还胡乱的扔着几件待洗的衣服,水管后旁边横七竖八的塞着一双白帆布鞋。
她将鞋子摆好。
站起身走出卧室门,边走边道:“夏洛克,我们先要去哪里?”
正在和夏洛克交谈路易斯转过头来,语气略显惊讶:“弗兰克小姐也要跟着去吗?”
“当然,”夏洛克低头玩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咕哝道,“苏可是我的伙伴。”
路易斯更惊讶了。
苏拂也在低头按着手机,忽然抬头:“你刚说什么?”
夏洛克道:“先去警察局见一面阿黛尔。”
“哦好的,当然这没问题——”路易斯去后院里开车,隐约的声音传了过来,“傍晚我父亲会跑船回来,这是他最近第一次出海——也不知道收获怎么样……”
而苏拂正在删除手机上的几条短信。
路易斯将车子从后院里开出来,夏洛克钻进去,不过这次和苏拂一起坐在了后座上。
夏洛克拉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无奈而有些嫌弃的看了苏拂一眼。
苏拂掩着嘴唇无声而笑,指了指他的手机。
“哎……”开车的路易斯长声叹气,“阿黛尔是被冤枉的——夏洛克,你知道她,她一向善良胆小,和卡拉还是那么好的朋友,结果……”
“yeah……”夏洛克心不在焉的随意应了一声,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他再次抬头,苏拂将一张折叠的面巾纸递给了他。
纸巾里夹着一点泥土屑,夏洛克捻了捻,又低头闻了一下,随即将纸巾团成一团,捏在手里。
他们一路上路过了一个陈旧的教堂和一个疗养院,车子行驶过一家叫“卡尔森”的小医院时,路易斯露出愁苦的表情,道:“卡拉就是在这附近被杀死的——看,就是那个街角,还拉着隔离带……”
苏拂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最后他们停在一座白色的建筑前,路易斯有些沮丧的道:“这就是警察局了,也不知道这群家伙让不让我们见阿黛尔……”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因为夏洛克拿着雷斯垂德探长的警官证,非常轻易的就进到了警察局里,并见到了阿黛尔。
她看上去比照片上更苍白瘦小,红发梳成松垮的马尾,深褐色的眼睛里沉着如履薄冰一般的情绪。
路易斯看见她第一眼就有红眼圈的趋势,苏拂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黛尔期期艾艾的坐在了栏杆后的椅子上,她朝着自己的哥哥和夏洛克勉强的笑了一下,小声道:“嗨,路易斯,嗨——夏洛克……”
苏拂觉得她似乎有点怕夏洛克。
而夏洛克撑着栏杆前的桌子站着,他翻看完案件卷宗,身体轻微前倾,锐利而沉抑的目光盯着阿黛尔,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郁金香怎么样?”
谁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阿黛尔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紧接着的慌乱和掩饰藏不住。
“你……说什么郁金香?”她环顾着四周道,“哪里有郁金香?”
夏洛克眼眸垂下来:“卡拉身上留了什么东西?”
“啊——?”阿黛尔不知所以,她懵然的抬头,却正对上夏洛克透彻清晰的目光,她一怔,又连忙低下头去,“我不知道……”
旁边比斯特镇的一个小胡子警探出声提醒道:“探长,不能询问和案件无关的问题!”
“阿黛尔,”夏洛克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如果你不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谁也救不了你。”
“不——我不是,”阿黛尔呢喃般说道,她的声音很细嫩,但是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有些沙哑,她咽了一口唾沫,咬牙道,“卡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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