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帛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画面,月光下的玉米地里,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抱在一起,当年村妇描述男人间xìng_jiāo用的那些粗俗的形容词,此刻,他全都套用在了辛歆和左仕商身上。
他脑子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联想,辛歆敞开的领口下那片细嫩的肌肤让他心跳加速,左仕商健壮的身躯压在身上的温度和力度让他浑身发烫……更别说耳畔还有现场直播的呻吟做背影音,郁帛年轻的身体根本抵抗不了,无法控制的起了反应。
身体的变化让他的理智集体出逃,愤怒与不明所以的冲动指使著他转身跑进废弃的居民楼,一口气冲上二楼,抱起一块砖头,对准楼下的车子,狠狠的砸了过去。
!当一声,砖头击穿了前挡风玻璃,正中方向盘,压到了喇叭键,刺耳的车笛声中,传来辛歆的尖叫和左仕商的咒骂。
半分锺後,衣衫不整的左仕商下车,先是向四周望了一圈,然後走到车前,突然抬头看向二楼。
郁帛一早就躲到了窗框後面,透过砖墙的缝隙观察楼下的情况,却还是被左仕商这一眼看的心惊肉跳,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这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当初把他当小偷绑起来时还要凶悍百倍,让郁帛想起动物世界里,狮子攻击鬣狗之前的眼神,好像只要被他咬一口喉咙就会断掉一样。
郁帛活了十七年,两次有性命受到了威胁的感觉,都是左仕商带给他的。就在他扛不住想从後门的窗户跳下去逃走的时候,左仕商终於低下了头,将敞开的裤子拉链系好。
车门再度打开,辛歆想出来,但被左仕商推了回去。他低下头跟辛歆交代了些什麽,而後返回驾驶座,随意拍了拍座位上的玻璃渣,开著露了个大洞的车子快速离开了小巷,消失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哼……混蛋……吓死你!让你这辈子……都立不起来!」
郁帛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扶著墙慢慢走下楼,原路跑出了巷子,跳上公交车,摊开手一看,掌心居然全是血。
不知道是砸车时被砖头上的钢筋戳的,还是下楼时扶著墙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划的,掌心密布著好多小口子,幸好都不深,太紧张竟也没觉得疼。
他承认自己刚才的确太冲动了,辛老师和他非亲非故,爱和谁睡觉干他屁事,只是让他眼睁睁的看著辛歆和左仕商共赴云雨,自己灰溜溜的逃走,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倒了两趟车回到小街花城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在小区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冲洗脏兮兮的手,等伤口凝结才上楼。
郁迦叶正在客厅的地毯上练瑜伽,见到突然开门进来的儿子吓了一跳。
「小帛,你怎麽自己回来了?我不是说明天去接你吗?」
「爸……」郁帛脱掉鞋子,几步跑到郁迦叶身边蹲下,想抱住父亲却又犹豫了。
「怎麽了?受委屈了?」
「没有……就是想你了。」
郁迦叶张开双臂抱住儿子,拍了拍他的脑袋,笑著说:「多大了还撒娇,爸也放假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带你出去旅游。」
「嗯……」将头靠在郁迦叶的肩膀上,父亲的胸膛虽然不厚实但很温暖,却没能让他放松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一闭上眼,辛歆的呻吟声就响起来。郁帛钻进被窝捂住耳朵,辗转反侧了半宿,好不容易睡著了,撩人的声音却追到了梦境里。
梦中的情景很神奇,他竟然变成了被小龙女救下的孤苦伶仃的小孩,喜滋滋的跟著心中的女神走到古墓门口,一转眼却看见「姑姑」和他最讨厌的牛鼻子老道亲亲我我。
他简直气炸了,想拿弹弓打老道,可是身体被点了穴位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那对狗男男悱恻缠绵,听著他们的淫腔豔调。
然而,萦绕在耳畔的,并不是「姑姑」高亢粘腻的呻吟声,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沈暗哑的喘息声,还带著一点点的颤动,像是蜻蜓落在荷叶上踏碎了露珠,又像是垂到水面的柳枝荡出的涟漪。
这是……左仕商的声音。
是初次见面时,左仕商温柔的问他「饿了吗」的声音,揉著他的头发说「小帛的电话我要贴身收著」的声音,是给他盖毯子时轻笑的声音……
终於,老道从「小龙女」的胸口抬起头来,果然是左仕商的脸孔。
他的表情很迷离,不是初遇的温和,不是争执时的刻薄,不是死皮赖脸跟到他家里时的嚣张,不是车子被砸之後的凶狠,而是一种糅杂多种情绪的欲言又止。
这时,左仕商放开了面目模糊的「小龙女」,缓步向他走了过来,有力的手掌压在他肩膀上,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子上,噙著危险笑容的脸孔越来越靠近……
「啊……」
……
天亮的时候,郁迦叶迷迷糊糊的起床上厕所,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见郁帛推门出来,手里拿著一条刚洗好的内裤。
「爸──」郁帛脸红红的,顶著俩黑眼圈,神色慌张的把内裤藏到身後,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一会儿去买早点!」
「不急,你回房再睡一会儿吧!」
「好……」
看著郁帛羞窘的样子,郁迦叶只觉得很可爱。儿子十七了,梦遗什麽的再正常不过,都上大学了,也正是谈恋爱的年岁,不知道这一个月有没有遇见心仪的女同学啊!
郁迦叶完全沈浸在「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