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不要紧么?”小侍女这才看清他汗流满面,涨得微红的脸色,担心的问道:“要不要……”担心他受了伤,想请雷延武传大夫来看看。
“我说出去……”胡璇竭力的再喝一声,小侍女不敢开罪他,慑手慑脚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吃力的伸手,由枕下摸出那块宴子桀送给他的玉佩,胡璇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贴在胸口上:“……子桀……”脑海里,回荡着宴子桀当日那番对自己许下的情话“他日我得了这江山,我也一定会好好待你……”胡璇的身体越发得燥热难耐,心中越是羞耻痛苦,咬着唇,闭起眼,口中轻声的喃喃着:“……桀、子桀……我好难过……”为你报了仇……只要为你报了仇,我便不会再这么屈辱的活着了,我去地下见你,你不要嫌我……嫌我脏……我仍旧只是你的哥哥就好了……我只是你的哥哥就好了……可是我今天……好痛苦……桀……对不起,我忍得好难过……胡璇痛苦的闭起双目,眼角溢出泪光,将自己空着的左手,缓缓的移向自己无法解脱的根源……
“……嗯、桀……哈……”房中轻溢着如咽如泣的呻吟声……
第二章
天空飘起了雪。
西北国土的冬季是这么寒冷。
胡璇的手掌磨出了好多硬茧。由花园铁栏杆上一点点用力折弯最后折断的铁杆,再在隐蔽的假山石边磨尖……一次杀雷延武不成,只要没死,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嘎——”的一声长鸣划过长空。
胡璇抬起头来,一对雕儿飞过头顶阴晦的天空。思绪游走回在宴都的时候,叶纳提起过这种雕儿,安公公也养了一对儿……那时候,叶纳还吵着要子桀带她去要来雕儿打猎……前些日子里也有这种雕飞过,只是十几天才看得到一次,因为它们总能让胡璇想起旧事,每一听到雕鸣,胡璇便注意了些,最近倒是时常能看到,叶纳不是说这种雕儿稀有珍贵的么……难倒在接近大漠的国度便不同了?或是……隐隐想到什么,可对现在的胡璇来说,那些问题思考也是枉然……
子桀。
你在天上庇佑着我,让我帮你报了仇……我就和你相见了。胡璇的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被关在楚国皇宫有两个月了。雷延武这个月都没来过,自己的心情放轻松了,可是他若厌了自己不再来了,随便找个日子给自己一杯毒酒,终究便杀不到他……想起那日来,胡璇有些后悔:本来被下了药,身体便用不上力气——终于自己耐不住心中的屈辱,一次杀不成,竟做下那种可笑的事,像要生吃了雷延武一般去咬他的咽喉,现在仍活着,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苦……
“公子、公子。”侍女喜兰的声音在远处传来,想必是到了晚饭的时间,胡璇把手中还没磨尖的铁杆藏在假山的石缝中,扶了扶衣衫上的尘土,走了出去。
“公子,你在这里呀。”喜兰对胡璇总是和善的微笑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很单纯的喜欢一个俊美男子,便对他报以最纯洁的笑容。她当然知道胡璇被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可是自幼就被送到宫里来做侍女的女孩,这些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今天加了菜,是上好的小羊肉,公子你可以补补身子了。”
“加菜?”胡璇心里一凛,莫不是他真的要毒死我了?“为什么要加菜?”
“……不晓得。”喜兰的答话有些踌躇。
“……”胡璇咬了咬牙:“雷延武是要杀了我吧?”
“公子不是的。”喜兰忙又笑着摇头:“……将军说说出来就打死我。我不敢说的。他哪里舍……”喜兰本想说他哪里舍得杀你,话说了一半,怕胡璇挂不住脸,便硬生生的收了口:“快回房吃饭吧,冷了便不好吃了。”
“喜兰,你告诉我,什么事。”胡璇走近了喜兰,专注的望着她的小脸。
喜兰左右顾了顾,终是摇摇头:“公子……”
罢了罢了!怎么样自己还是这样活着,他要杀,自己便挨不过明天,可是仇……
“你请将军来。说我要见他!”胡璇铁了心,死也要拉上他。
“将军他不在宫里了。”喜兰道。
“他去了哪里?他怎么会出宫去?”胡璇又想不通了。雷延武好不容易找了机会除掉了楚王,便急不可待的以宫中加强防备、辅助幼主之名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昔日的太子东宫,怎么会莫明其妙又跑出去?莫非……胡璇的眼睛一亮,握住了喜兰的双肩,喜声道:“他可是去打仗了?和西砥么?”
“公子!”喜兰大惊失色,左右看看了,提了声音道:“将军出宫演兵去了,再晚点便回来的。”对胡璇悄悄比了个收声的手势。
胡璇住的院子是太子殿园中的后花园中的一处偏院,便似皇帝宫中的冷宫一般,高墙围园,雷延武在前门后门都派了侍卫把守监视。
喜兰引着胡璇回了房中,让胡璇坐了下,才低声道:“……公子……雷将军说……他说……”言语里还是犹豫,不时的打量着胡璇,眼睛也不安的转动着,似乎在想要不要告诉胡璇真相。
“他说了什么?”胡璇心中真的有几分窃喜,若是他死在战场上……哈哈,心里高兴着,面上也显出几分神彩。
看着胡璇愉快的笑容,喜兰微微红了脸儿,轻声道:“将军说……若不想你死,便半个字也不能对你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我知道将军是不想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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