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少爷说他可能来不了现场了,叫我带转一声。
读完短信内容,季楠的脸色唰地一下散开了,眉心跳动了一下,立马回了田叔一条短信:他还在发烧吗?难道药没有效?这样,你去把张医生请过来给他瞧瞧。
张德明是他私下里交好的少数朋友之一,也是他的私人医生,放他进别墅不会被泄露什么秘密,更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加之他那一流的医术,所以放心。
本来大好的心情此刻怎么都平复不了了,一想到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他就显得颇为不自在,愧疚与自责也一同涌现了出来。
“季楠,你怎么了?”秦永走来,见他有些分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
季楠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身后有多家媒体在对今天的开机仪式做报道,秦永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看着那些记者在不断地记录着导演的话,眉梢一舒,浅浅说道:“这部戏是你的转型之作,我有预感它能够夺得年度收视冠军。”
预感?
“是啊,”季楠的视线和他的一同投在对面的那些记者身上,语气不疾不徐,“一直以来以抗战谍片为主的我忽然转战宫廷大戏,倒真的是蛮期待的。至于收视冠军……顺其自然就好。”
如今的秦永已经被他捧得红得发紫了,加之有覃念那个花旦担任主角,以及掺杂了当下最火热的宫廷戏份,这部戏想要获得姣好的收视并不是难事。
现下最关键的是……他想把主要角色做一下调整。
☆、第四个故事
大概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华灯孽》的开机仪式已经基本结束了,各大网站和电视台的媒体记者也相继离去,秦永复查的事定在十二点半。看了看时间,见点儿快到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人说道:“时候不早了,该去医院做检查了。”
季楠正在想角色调整的事儿,被他一打扰,思路没了,眉梢不悦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和悦的神色,淡淡一笑:“那就别耽搁时间,赶快去吧。”说着拽了拽他的胳膊,一边往老庙外走一边对不发一言的熊誉彰吩咐着,“誉彰啊,我先陪秦永去做检查,顺便等结果,你先留在剧组里,如果有什么事,叫他们五点之后再和我联系,我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内有人打扰我。”
和他贯有的风格一样,言辞凌厉,不容拒绝。
然而秦永一听他要陪自己去医院直到结果出来,顿时就咯噔了,一把甩开了他的束缚,面色僵硬了一下,在对方疑问出声之前绽开了笑容:“没事儿的,不过是复查而已,我和誉彰去就好。现在刚刚开机,剧组里有的是事情要处理,作为这部戏的投资人,你怎么能够离席呢?可别叫大家议论了去。”
私心里想着季楠能够陪他去会是一件很拉风的事,而且也可以让大家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友好,对今后的事业发展会有莫大的帮助。然而没有料到的是,他竟会撂下熊誉彰单独随他一起去医院,这不是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这个反应……应该算是在意料之中吧?季楠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几眼,倒也不再啰嗦,含笑着应允了他,转身对熊誉彰嘱咐了几句就进了庙堂里。
他说,不管医生诊断的结果是什么都要一字不漏地告诉他,不可有丝毫的隐瞒,如果秦永的健康出了故障,一定会拿熊誉彰开刀。
而他自己也清楚,这番话不过是走个过程罢了,有没有效,答案不言而喻。
其实季楠完全可以叫自己的好兄弟张德明替秦永检查,然后便轻而易举地就可将他们俩的谎言给拆穿了。可是,他是个过来人,在已经知晓故事发展及其结局的情况之下,不好好地陪他们玩一场,又怎么对得起自己重生一次呢?
再者,秦永不是很红么,不是演技派加实力派么,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演技!
在剧组闲闲搭撘地熬到了下午五点收工,季楠就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家里。车子将将驶进别墅大院,坐在沙发上翻阅报纸的田叔闻声立马放下手头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来,在车停稳当后上前麻利地替自己的主人拉开了车门,嘴里恭敬地问候着:“先生可有吃过晚饭?在剧组累了一整天,晚上可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季楠答非所问:“张德明走了吗?”
田叔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已经知晓了他今晚肯定有闲暇时间了,遂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张医生早上过来给少爷大致地检查了一番,说是由肠胃不适引起的发热,吃两颗药就好了,在这里用完午饭就走了。这会儿少爷还在房间里休息。”
其实后面那句话他本是不敢说的,搁着以前,每次只要季楠从剧组一回来,一看见或者听见有关柳希然的事,他就会火冒三丈,连着屋内的所有佣人都会跟着遭殃,甭提关不关心了,而大家也都十分清楚自家先生其实是很不待见他这个干儿子的。
可是今天,他却意外地对柳希然生病了没有赶去剧组报到一事没有任何责备之言,反而找来了他最交好的朋友来为少爷就诊。要知道,这份殊荣,就算是最得他宠爱的秦大红人都没有享受到过……
不管是突然升起的心疼儿子的兴致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总之,要审时度势。只要他心情不是特别糟糕,就可以多对他说说一些有必要说的话。
更何况,田叔是真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