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达伦还有些发楞,地上的黑蛇已经失去动静,全然死透。
班来到达伦身边,踢了死蛇一脚,说:「应该不是,是阴灵早就重生了。」
「这里在闹什麽?」威格尔的声音突然间插进来,两位骑士惊吓跳了起来,这反应比遇上阴灵还要夸张。班回头,脸上带笑,问:「队长怎麽回来了?」
「闻到尸臭味,不重,应该只是只小的。」威格尔上前,单膝著地捧起断成两节的蛇。「黑籐,这种沼泽蛇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貌似已经死超过三天以上。」
「不可能!」班惊愕,达伦倒是少根茎,四方张望,问:「圣者大人跟您来了?她跟我们玩躲猫猫?」
威格尔皱起眉来,将疑惑压下去,起身将长剑抽出,说:「这附近应该还有,别掉以轻心。」
这时,几只断成数节的黑籐蛇落在脚边,抬头一看,海因跨步走来,左手还拎著一个白色物体……
「圣者大人。」威格尔又是气愤却又松一口气,两步上前,从海因手中抱过娇小的女孩,放在地上。「您怎麽跑来这儿!身边也没有护卫,这样非常的危险!」
「我来练练手。」少女双手捧起一个圆,里面沉浮著一颗小小金球。她微笑著,说:「总不能一直拖累你们,我也想要进步。」
威格尔心疼又欣慰,从半天使不出一点静灵术,到现在随手就能凝结金球,其中的进步不言而喻。「您的上进心很好,这次静灵术也施展的很到位,但还请您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危。」
被训斥的少女低下头来,抬眼却不看威格尔,瞥向靠在树边的海因,白嫩的脸上一红。
见状,威格尔也不好再念下去,他叹气,放缓了语调,轻声问:「您没有被那些毒蛇咬伤吧?施展了那麽多次静灵术,您也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好吗?」
「毒蛇?」少女诧异抬头,这才发现威格尔脚边那些断成数节的死蛇,细细的尖叫一声,弹的远远的。「好……好恶心,我怕蛇!」
这下轮到骑士们意外,班表情怪异,问:「您难道没看到蛇就使出静灵术?」
少女眨眼,看著自己的双手,歪头,不确定的回答:「好像……是吧?」
班还想问下去,突然之间,黑色轨迹伴随冷风从头边擦过,不明物体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头一看,不过拇指大的蜘蛛翘著八肢脚死在那里,那大红色的屁股鲜豔又灼目。
威格尔快他一步将他肩膀上的蜘蛛扫到地上,一脚踩成泥。他回头问班:「没被咬吧?」
「没有。」班摸著发凉的颈子,心有馀悸,对海因慎重道谢:「又让你救了我们一次,谢谢。」
海因靠在树边,手中捧著那包烤牛肉。撕咬著牛肉块,一双深邃的暗色蓝眼瞥了班一眼,抹嘴,低哑而略显性感的声音说:「战友,不言谢。」
班的脸一瞬间爆红,心跳加速,扭著自己的剑把,说不出的别扭。威格尔叹气,继圣者大人、艾萨克、达伦之後,又一个陷落在海因不自知的魅力之下。
「你想再发病吗?」威格尔抢过海因手中的牛肉,把剩下的全扔进达伦手中。恶狠狠的瞪了达伦一眼,让他洗好脖子等著,便吩咐他们将圣者大人带回营地去,自己与海因有话要说。
海因被抢了食物却是勾起一抹微笑,因为等著他的是威格尔婆婆妈妈的碎碎念,充斥著自己的耳朵,也沿著血液温暖著自己。
看著他这麽乖乖低头受训的模样,威格尔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最後只能化为叹息。「你饿了的话,我去弄些热汤垫垫肚子,不易消化的东西千万别再吃。」
「嗯。」
「还有,如果圣者大人跑来找你,一定要向我报告。」
「嗯。」
「天气越来越冷,回头我带两件毯子给你。」
「嗯。」
「身体再有一点不适,马上来找我。」
「嗯。」
一道道命令透漏著关切,海因笔直的站在他面前,握拳的手心热热的。说是认真的反省也不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发呆也不是,只是单纯的在享受他的声音。
温润又刚强,就像咏唱著一首大提琴的乐谱,带著节奏领导著他的交响乐团。化为一拨拨音浪,告诉他身边的人们──
你不是孤军奋战。
「高傲的狼啊,你站在洒著月光的孤石上,幽幽的绿眼透著沧桑。我弹奏把吉他,问你你的爱人家人在哪?你悠远的声音回我,你没有家只有兄弟战友……」
火光燃起的营地,如白日般明亮,遮掩圆月的冷冽银光。
不知是谁提著乐器,扯著嗓门在半夜歌唱,响彻整个营地。
主帐间,威格尔站在临时搭起的桌前,面对展开的地图,说:「改变计画,明天绕路到萨姆城整顿。」
女仆长一愣,插话:「为什麽?往莱特城不是比较快?」
「沿路会穿过沼泽,今天证实阴灵会附著在毒虫毒蛇上,对我们构成很大的威胁。小虫极难预防,危险系数太大,我们必须花一点时间绕路。」威格尔不容反驳的语气让女仆长又是气的一阵脸红。
「但,我们已经跟莱特城那里的光明殿通过消息,那里已经准备迎接圣者大人的到来,您要让他们觉得圣者大人不可信任?」女仆长一大帽子叩下,威格尔却是动也不动。
瞥了女仆长一眼,他说:「这是我的决定,让他们找我谈。一切以圣者大人的安危为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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