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启进去叫汪姬的这段时间，甄帅向办公室主任询问了汪姬的情况。主任说，“小汪大概是去年年底来到公司的，好像是从华东毕业的大学生，经过何工介绍进公司的。这个孩子平日里话很少，对工作十分认真，春节前还跟上何工去了一趟青藏高原，从青藏高原回来后，公司放假了，她过年也没有回家，一直住公司里。具体情况何工比较了解，其他情况我还真说不上。”甄帅又问，“何工是什么地方人？”主任说，“是河州人，先前在国营209厂（国家生物研究企业）工作，后来单位改制了，秦总聘请到我们公司专门负责技术。”甄帅一听到河州，猛然想起以前见过的那份夏雨住宿记录，便又问，“何工经常去河州吗？”主任挠挠头想了一下，“这个我不清楚。”

说话间，何启进慢腾腾走进来了，摊开双手说，小汪正在做实验，忙，她说你们肯定认错人了，她不想见你们！

甄帅感到万分沮丧，还想问些什么，可是豆苗却沉不住气了，她气呼呼地说，“甄哥，我们走，人家这是翅膀变硬不认我们！”说着，就拎着背包往出走，甄帅觉得继续盘问这件事，可能会招来主任他们的反感，也只好失望地离开。主任送他们出门时说，我也觉得小汪不是你所说那个人，这个孩子内向，平日里很少出门。

车上，豆苗说，分明就是夏雨本人，可是她就是不愿见我们，还改了名字，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甄帅一路无语，直到豆苗下车时，才自言自语似地说，她有自己的难处，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转眼间到了初春，气温一天比一天暖和，但鸿远国际大厦内部却呈现出一种异常冰冷的气氛。卫如婕把这种看不见的阴翳归结为停止供暖，冯娟却独具慧眼，她说这是高层博弈过程中的寒光一闪。这天中午，香气袭人的冯娟又一次来到了甄帅的办公室，她脸上洋溢着某种难以抚平的兴奋，“甄部长，我们的事快要有结果了，董事长和胡总今天都去参加全省的两会了。”甄帅明知故问，“我们的事，什么事啊？”冯娟看出他的狡黠，哼了一声说，“你个甄部长啊，人家都说你是个老狐狸，我还不相信，通过一系列事情，我算是把你认清了。你和我都是胡总鼎立推荐的人选，你说我们能有什么事？董事长是省人大代表，胡总是省政协委员，他们俩开会，这不就意味着我们的事情快要批下来了吗？”甄帅说，我这个人反映慢，你刚才说“我们的事”着实让我想到别处去了！冯娟莞尔一笑，我能和你甄帅有什么事，你家的苏太太把你看得那样紧！甄帅笑道，开个玩笑，别当真。冯娟扭身坐下，若有所思地说，“听说没有，庞凯最近在上面活动，组织部的缑处长说的，好像在竞争总经理的位子。”甄帅迷惑不解，“那胡总去哪儿？”冯娟说我也不知道。甄帅知道交际花一般来找他，肯定还有其他目的，于是又问，“冯助理莅临寒舍不光是为了告诉开会这件事吧？”

冯娟说，甄部长，我实话实说，我知道石董事长对你很欣赏，什么时候你把董事长请出来，我们一起坐坐，我请客？

甄帅这才明白了交际花来这里的意图，他说，冯助理，你这可是抬举我了，你是集团的领导，要请董事长也只有你才可以请动，我甄某何德何能请得起董事长啊？

冯娟说，你就再别装糊涂了，你和董事长是什么关系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吗？缑处长想见见董事长，就是没有机会，你和董事长走得近，你就找机会酝酿一下！

甄帅看出冯娟这次是当真了，就站起来一脸严肃地说，冯助理，我真没有把握请来董事长，我确实和董事长不熟。

冯娟再次被这个素有书呆子称号的人蒙住了，她杏眼圆睁，吐字清晰，“甄部长，如果是为了你的事呢？比如你背着别人给一个叫林刚的人招工的事？”

甄帅不禁失笑，是有这样一回事，怎么了？

“胡总难道没有告诉你，有人正在利用这件事兴风作浪吗？”冯娟似乎掌握了更多的□□。

这和见不见董事长有什么关系？

这就对了，你能这样问，说明你甄部长还真没有糊涂！

甄帅终于明白了冯娟的意图，原来庞凯抓住给林刚解决工作的事，正在磨刀霍霍地向胡晋仕发难，而如何能够平息这件事，只有董事长石涛方可破局。甄帅问，胡总曾经告诉我，说他自己可以摆平这个事，难道这件事变得复杂了吗？

冯娟说，毕竟事前没有给董事会汇报过，闹不好，董事会要做出不利于胡总的决定。现在有人揪住此事不放，胡总自己也不好出面解释，也只能依靠董事长了。我今天找你，就是想通过你这条线，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免得这件事坏了大家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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