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尔眨眨眼,便跟上了林谦。是他忘记了,他是用钱请别人,秦九和林谦却是用身份就能请了。
“呵,难得有人能靠嘴上功夫把阿谦气成这样。”秦九与燕秋尔走在一起,瞧着林谦的背影一脸惊奇。
“是吗?”燕秋尔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然后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清平乐坊的小厮,与秦九一道进门。
燕秋尔前世第一次踏进平康坊的青楼是在二十五岁,第一次踏进的地方今生竟提早了十年,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种世事难料?
清平乐坊二楼的雅间里,燕征在燕生的身旁正襟危坐,即使有燕寻在这里缓解气氛,燕征也是大气不敢出。
今日一早,梁管事便来了他的院子,说阿爹临时决定要带他出府,不敢让阿爹在府门口等太久,他便火急火燎地将自己收拾利索,谁知一脚踏出自己的院门,他就瞧见阿爹直挺挺地杵在他门口,一瞧见他就往他身上戳眼刀,那眼神还时不时地往主屋卧房的方向瞄。想着阿爹是在担心五郎的情况,他就多了一句嘴,告知阿爹五郎一切都好,谁知话音未落,他就又被瞪了两眼。
阿爹最终也没进屋去瞧五郎一眼,就带着他就出门了。这都不碍事,可为何阿爹从早上起身上就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和森然的冷意?他还总有一种错觉,错以为阿爹这怒气是冲着他来的,可他分明就什么都没做啊!从没想过阿爹也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五郎,救命!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燕征心中的祈祷,当郁闷不已的燕征从雅间的窗口探头向外去看歌舞的时候,清平乐坊一楼的大堂里便出现了燕征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骤然看见这人,燕征所感受到的惊大于喜,以至于受惊过度,一口酒喷了出去。
“四堂弟,你干吗呢?”燕寻和燕生都被燕征这莫名其妙的激动吓到了,纷纷看了过来。
燕征僵着脖子转过头,一脸纠结地看着燕生,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说。”燕生今日本就是怎么瞧燕征都不顺眼,此时见燕征吞吞吐吐的不像个样子,就更烦闷了。
“五、五郎……”燕征好不容易缓过神,“阿爹,五郎在下边。”
“什么?”燕生一愣,继而一惊,探头往外一看,果然就看见了燕秋尔,燕秋尔的身边还有秦九和林谦两人。燕生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梁成,去叫五郎上来!”
“是,主君。”主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梁成一溜烟儿地跑出去,心想着一定要先给五郎君提个醒。
燕寻眨眨眼,不明白他这堂叔干嘛这么生气,左思右想也只想到燕生许是因为觉得燕秋尔年龄尚小不该出入平康坊。
“堂叔别这么生气啊,四堂弟都被你吓到了。”燕寻为燕生斟一杯酒,嬉皮笑脸道,“我还想着今日跟着堂叔的怎的不是小堂弟,却原是堂叔给小堂弟放了假啊。小堂弟瞧着是副孩子模样,终究也是个男人啊。不过既是林谦和九殿下带着他来的,那堂叔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针对燕寻的这番劝解,燕生只回复了三个字:“有你事?”
“没有。”完蛋,堂叔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生气了,是劝不好的,小堂弟,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