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望着那高大男子,揽住她的肩膀,走出机场大厅。宽大的风衣遮掩她瘦小的身板,也挡了他的视线。
扭头,看向身旁怔忡的夏洛特,“走吧。”
夏洛特疑惑看向他。
看到这一切,他没反应?
不对,
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像个外人,八卦杂志的报道,关于查尔的,关于沙琳,他都跟个事外人一样。
一句解释也没有。
似乎他原本就只是个旁观者,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夏洛特?”
夏洛特回过头,脸上恢复自信笑容,迎过去,给来者一个法式吻,“可可,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贺可可。
这个在g城大学,便成为有名服装设计师的小女孩,她推出的‘枫’系列,曾风靡东亚,成为潮流标杆。
一人一箱。
她竟只身一人来参加时尚周!
试问,来参加巴黎时尚周的设计师,哪个不是精心准备,簇拥成团的。
贺可可简略的介绍了她的作品,以灵魂为意念的创作,新颖独特的说词,瞬间勾起安迪夏洛特的兴致。
对他们而言,想要创造出即美又新潮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想要在自己的设计作品中注入灵魂,让其活跃,变得栩栩如生,是他们心灵深处的追求。
他们聊得专注,佚行兴趣泛泛,一言不发的坐在那。
那相握一起的手。
她有伤,不在医院好好养着,竟连夜赶到巴黎,只为接那男人?
那个男人,对她很重要!
佚行,你我从今便是陌路。
那个不会撒娇,会嗔怒,哪怕再怎么生气,眼里含满了泪花,也会瞬间笑出声的疯女人,在那一刻,突然变得陌生而又遥远。
其实,回想起来。
当时,他也不知道生什么气,不是气她打沙琳,反而更加恼怒于她的不相信,她的欺骗,她的心机。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围在他身边,全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偏这些谎言如泥潭,让人深陷,过后才幡然醒悟,让人懊恼不已。
他捻掿手心的手机。
微微按亮。
那张稚嫩可爱笑容满面的脸,一个可爱的小孩。
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忆忆嘛?
佚行定了神般,盯着屏幕上那张与他相像的脸。
“佚行,佚行?”安迪连呼两声,他才回神,捏着手机,不着痕迹收入兜内。
车已经停在丽兹饭店的大门前。
这饭店是世上最豪门的酒店之一,这里保留着拿破仑时代的壁炉,路易十六世时期的椅子,处处弥慢着欧洲中世纪的华贵。
海明威曾感叹。
每当我梦见死后天堂的生活,梦里的场景总是发生在丽兹饭店。
佚行踏步走入。
抬头,便发觉右上方向,远处的窗边,又是那一群人。
那个高大的男子,悉心为她切好牛排,亲手端到她面前,又为她倒了杯醒好的红酒,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
一旁的lona还有两名陌生女子,对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
侍者把食物递过,经由保镖,才到得他们桌上。
看来,她找了一位有钱的金主。
“小蓝,怎么了?”灰狼见区蓝拿着叉子,呆呆的,一动不动的望着通道的拐角,他看去,那里除了侍者,没什么特别的。
区蓝只觉得闷,放下刀叉,“我去趟厕所。”
她脑袋肯定锈透了,见着谁都感觉像那人。
梦也好,幻觉也罢。
她需要清醒一下,她不能,再满头满脑的想他。他结婚了,他有家室,他有老婆,他有孩子!
她埋头疾走,只想去洗把脸,管他什么佚行,什么都不管,参加完峰会,她便立刻回澳门。
此地,不宜久留。
哪曾想前头站着一人,不避也不闪。
她埋着头,一头撞了上去,赶忙道歉直说sorry,抬眼际,瞧清眼前人,戛然而止,她不敢相信,懊恼得偏头拿手去捶。
手上本有伤,这一动,牵扯着痛。
那张帅气的脸,拧了眉,抓住她的手,“本来就疯,再敲,要送精神院了。”
四年前,那人也说,再敲,便更笨了。
一样的唇角,相似的语气,
区蓝恍惚,吓得站立不稳。
亏他抓牢,才没摔跟头。
原来,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
这个人,是实实在在的就在她眼前,他是佚行,他叫佚行,不是她的风少,她恼怒,甩手,“我不认识你。”
这话有些欲盖弥彰,若真不认识,便不会这样迫切否认。
侍者投来一眼,浅笑离去。
他盯着她,“我叫佚行,跟你那位同性恋长得很像。还有这只手,也是我伤的。”
他扬起那只被他箝制的手,无情的揭着昨日种种。
一副趾高气扬,很欠扁的模样。
区蓝恨恨的瞪着他,“如你所愿,我的手已经断了。”
“我知道。”佚行心下不忍,微松了手。
她如获大释,迫不及待的转身,掉头便跑。
视他如猛兽,如灾难。
他心中不悦,转身,这次没再怜悯,捎带着她拐入楼梯间,直逼墙角。
这疯女人,撩乱他的心弦,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区蓝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她咬唇,强咽下眼眶内的泪,倔强的仰着下巴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吗?”
他望着她,好半晌没的反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