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起来去化妆,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
卫鸿望着段寒之扬长而去的背影,满腔委屈张口结舌。
魏霖在一边看着,内心惊涛骇浪。难怪这无名无姓的龙套小子会突然被段寒之挑中,敢情两人私下竟然这么熟。这算怎么回事?潜规则?到底谁把谁给潜掉了?到底谁上谁下啊?
“段导!”许雁风姿绰约的走过来,伸手去搀段寒之的臂弯:“今天要是收工早,一起去吃小吃街的大龙虾好不好?策划他们都说了要去,就给我一个面子嘛!”
段寒之看她一眼,不答腔,无可不可的点点头。
魏霖不无复杂的叹了口气:“明明是你今天要来,所以策划起头请你,顺便大家一起作陪,怎么到许雁嘴里就变成段导要去就是给她面子了呢。女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啊。”
卫鸿默默的爬起来,耷拉着脑袋。
魏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纠正:“也不是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啦,外边报纸瞎猜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
“……”
魏霖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这张臭嘴,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快去化妆吧!”
卫鸿坐在镜子前,化妆师劈头盖脸的往他头上喷定型水,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都怪段导,没事叫你练什么长跑?头发都被汗湿掉了,怎么定型?男主角要顶着一头半寸上场吗?许雁你干脆跟张希算了,这种男主角会被观众吁下台的!”
张希就是剧中的上司,不论实力、演技、人气都没话说,当然身价也水涨船高,据说段寒之给他的片酬相当于男一号女一号相加起来的总和。其实严格来说张希的外形不适合演这么阴柔又深沉的角色,他眉眼英俊清朗,媒体前的形象也器宇轩昂,实在不符合原作对于上司美艳、冷漠而阴霾的形容。
段寒之本人倒是更符合一点。
许雁娇笑着拍打化妆师一下:“乱说什么呢,我看卫鸿这样就很好,要不也不会被段导这个伯乐给相中。你看卫鸿眉毛重重的,眼睛大大的,不是很精神吗?头发乱一点就乱一点好了,反正正好拍男主角从外边跑进花园里的戏。”
卫鸿摸了把头发,非常惭愧:“实在抱歉,对不住啊,高速公路上车坏了,段导叫我跑过来。”
许雁惊呼:“你从告诉高速上跑过来的!好几十公里吧?怎么不叫剧组的车去接?”
“……他大概看我不大顺眼吧。”
许雁充满同情和优越感的拍拍卫鸿的肩,留下一阵名贵的香水味:“还好啦,段导就是这样子的,他要是真不喜欢你,也不会给你片约啦。”
卫鸿刚想说什么,突然段寒之一推门,不耐烦的对化妆间高声道:“好了没有!干什么呢你们?戏里还没开演戏外就自觉自愿的滚到一起去了?”
许雁立刻跑过去,对段寒之恶劣的语气浑然不觉一般,脸上笑容甜的要滴出蜜:“段导你来了,刚才我在簍-u,n篮杷迪纺兀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p>
“你跟他说什么,你自己也没很入戏,跟张希说话别像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似的。”
“……”许雁脸色僵硬了下。
段寒之转向化妆师,“搞好了就快点,我知道你有职业责任感,但是别叫整个剧组都等你一个。”
化妆师明明是个男人,眼睫毛却涂得小刷子一般,细声细气的一哼:“知道了啦。”
“还有你,”段寒对卫鸿吩咐,“晚上策划请你接风宴,整个剧组都去,你记得谢谢策划。”
卫鸿赶紧低头:“是是是。”
段寒之跟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也很生疏,完全没有前天晚上他们在一起时的疯狂和艳媚,好像那天晚上他们之间最亲密最火热的关系完全不存在一样。这让卫鸿心里颇有点失落。
他私下里已经把段寒之列为除了爹妈之外最亲密的人之一了,比他最铁的哥们谭亦为还要亲。谭亦为叫他请客吃烧烤的时候他会掀桌说no,段寒之要是叫他请客,别说吃烧烤了,就是吃他钞票他都干啊。
段寒之转身出门,就在这个时候许雁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娇声问:“段导,那晚上结束以后还去不去……”
“去。”段寒之头也不回,擦着她的肩走出了化妆间。
卫鸿从化妆镜里看到许雁顿时笑靥如花,立刻跟着段寒之跑出去了。
2.
卫鸿第一次参加正式拍摄,整个剧组上上下下都在等着他挨骂,经常被骂的男二号张希还大大松了口气,因为每次当新人成为段寒之的出气筒以后,他就很少骂别人了。
谁知道卫鸿竟然过得很顺利,第一幕是他从花园外跑进来,神情气急败坏,竭力表现自然,却在上司簍-u,n椿槠廾媲叭滩蛔〉慕粽牛骸澳忝窃趺丛谝黄穑克凳裁茨兀俊?/p>
张希用眼角的余光瞟段寒之,他跟段寒之合作过好几部戏了,根据他的经验,新人在说出第一句台词的刹那间就会被段寒之叫卡,紧接着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对新人的智商做出置疑或建议新人去医院治疗面部神经僵化症。
结果这次竟然段寒之什么都没说,面色阴沉的坐在场外,不说也不动,玉雕的罗刹像一般。
张希心中暗暗称奇,目光瞥到许雁的瞬间发现她也相当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