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谬赞。”老住持持礼笑应,“这些年,老纳与诸位往来甚密,深感小施主也是位仁孝之人,尊亲与言,恭敬顺从,应对有礼,温眼相视; 出入来往,记启尊堂,言行内敛,酌情为事。年纪轻轻有这等修为,同样难能可贵。”语罢又转向老人道:“沈施主是有福之人啊。”
老人闻言微笑,兰伯喜道:“家里几个孩子性情大不相同,但好在都很孝顺亲和,确实是福气。”
“上了年纪,图的也很简单。”老住持善解点头,微笑道:“民以食为天,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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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三位老人移至老主持禅房内座谈,沈破浪回房拿了只小手电,神秘兮兮地说要带萧香到林间探险。
近七点钟的天空还很亮堂,只是脚下的蜿蜒曲径已经被高枝密叶遮得暗淡,径边的草丛石间,不时飞窜出一两只行动敏捷的小东西,细碎暗哑的低鸣此起彼伏。此时的小径别于午间时的燥热与嚣闹,显得极其冷清寂然,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下,能视范围也只在五米左右,之外的地方朦胧灰暗一片,一眼望去,那从中可能的危险让人产生些微紧张和不安。
萧香扣住沈破浪的手,东张西望,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沈破浪莞然道:“别乱摸,叶子上会有一些毛害虫蛰伏,小心刺到你。”
“真的?”萧香赶紧收手,弯身凑近树丛仔细看,影影绰绰地没看见,便又叫他拿出手机照看,果真见几处叶片边缘吊着几尾细长的绿色小虫,可能是突然被亮光照射,它不安地抬头摇了摇,向叶下爬去,那波浪起伏的身体让萧香鸡皮疙瘩直竖,抿起嘴推开,盯着径面问:“会不会有蛇之类的东西出来?”
“不知道,应该不会有,顶多就是壁虎之类的吧。”
“那你走前面。”萧香绕到他身后,两手攀上他脖子,同步前挪,像玩游戏似的。走了几步,沈破浪蹲下身,他立即趴上他的背,随意问:“你说他们会做些什么?”
“就是聊聊经文或泡壶茶下下棋吧。”沈破浪笑,“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出家人其实也挺好的,在这么个地方清静地度过一辈子,少了尘世诸多烦忧,无牵无挂,两袖清风,怎么来怎么去,我都愿意出家了。”萧香口气羡慕。
“你出家就糟糕了,庙小妖风大,要是把方圆数里内的男女都给勾引过来,到时主持可就伤脑筋了。”沈破浪调侃,“再说出家的大多是些对看透世事的孤家寡人,你七情六欲俱全,佛主不要你。”
“我不相信出家人都能六根清净。”
“当然不可能,六根清净只是一个至高的修行圭臬,是少数僧人仰望的目标,而多数僧人其实跟普罗大众一样,都有着喜怒哀惧爱恶欲,只是强度不同罢了。”
“什么东西由你一说都变了个味。”萧香皱眉,拍拍他肩膀催促:“快点走。”
“走哪儿?”
“你之前说要带我去哪儿?”
“啊——”沈破浪无意义地拉了个音,没答,只是加快脚步走到小径分岔处,拐进一条丛林荒道,一步步小心地踩稳了,约十分钟后,走到小道尽头,丛林怀抱中,一处天然泉水池赫然呈现眼前,稀薄微光下,水面清波荡漾,凉意袭来。
萧香跳下地,欣喜地在爬上池边的石块,盘坐着问:“寺里的水就是从这池里引过去的?”
“不是,泉眼位置还往上些,这里是引注过来的水池之一,可以洗澡的。”沈破浪边说边脱下鞋衣,丢到高石上,露着修长精实的躯体,只着一条小内裤便下水,小心踩着浅洼处的石块到萧香面前,站稳后伸手揪他腰侧衣服,笑意盎然地邀请:“下来吧,待会儿回去不用去澡房洗了,这里可比那地方好用多了。”
“不下!”萧香使劲掰开他双手,狼狈地向后爬离,全身心地防备着。
沈破浪捉住他裤脚,忍着大笑的冲动,耐心引导又引诱道:“别担心,这水池常年有人使用,四周也没长水草什么的,不会有水蛭的,而且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来,快过来。”
“真的没有?”萧香怀疑又迟疑。
“到处都是石子,它们怎么生存?”沈破浪抛砖引玉,“水温很舒服啊,泡个澡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萧香动摇了,犹豫再三后脱下鞋袜,正要拉起布衫衣摆,猛地又放下,用签订两国条约的庄重语气道:“你得保证,除了洗澡外不会再做别的,犯规了让我拍你裸照全世界发放。”
“行。”沈破浪爽快地背过身,蹲下水,口中像模像样地数着一二三,眼中却是邪光重重,他听着身后轻微的下水声,听着身后人走近,心里的小恶魔顿时扑啦啦的四处奔窜了起来,忙调整了个温善的笑,侧过头,拉住他的手往池里挪了几步,在中央一块石头边停下,坐下时水平正好到肩头。
“唔,是很舒服。”萧香深吸了口气后便泅进池水里,半分钟后又浮上来,循环往复的,不敢往别处走,只能在沈破浪周围打转,水下若隐若现的身体晃得有心人浑身冒火了犹不自知,从池里摸了块滑溜溜的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暗绿色石子,递给他拿着,又仰高脖子继续瞎手瞎脚地摸,抬眼望见已变得灰白的天色,侧头道:“今晚的月亮似乎很淡啊,不是快八月十五了么?”
“还早着呢。它肯出来就不错了。”沈破浪把玩着手上的石子,随后放到身后的石面上,转头又接到